夏濯摆摆手,笑道:“这有什么可抱歉的,本来就没在这方面抱希望。如果真能轻易看见纵火犯,那这梦境岂不就太简单了?”
“第三次了。”刘倩语回头看了眼如血的夕阳,抿了抿唇,“我们这次第一步该怎么办?”
“让我想想。”夏濯瞥了眼不远处在树下一动不动的老太太,也不嫌脏,就地盘腿坐在了地上。
如果真有神明,请听他的心愿。
这个提示就是达成梦境的方法。
他拿了树枝在地上写下123,“刘子衿当时都和我们说过哪些话?”
沈维抓了把头发,“我就记得他说了个有老婆,别的也没什么了。”
他们当时都不敢和这个原住民靠近,搭话更是没有的事,所以能记住的只有这点。
夏濯顿了顿。刘子衿说的话很少,会不会所有的提示都在那些话中?
他先说自己迷路回不去,后面补充是因为遭到背叛所以才回不去。
当时遇到刘子衿的地方是村外,那么刘子衿的死亡地点并不是在村里?又或者说……他是自愿出去,但是在路上被背叛,所以死在外面才找不到回来的路。
但是他跟着参与者一同进村后,却没有现身,像一直在等什么一样。
他能等什么?他是真的想要有人带他回来,还是其实是想把参与者给引进来?
不行,还是有些乱。
在地上写了很多关键词,他又接二连三地划掉,最终有些烦躁地咋了下舌,“他回村到底是为了什么?”
关渝舟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树枝,将地上已经被涂抹快看不见的一个词圈了出来。
夏濯顺着他的手势,定定地看过去。
关渝舟圈的是“妻子”。
“试着从这点入手,别着急。”
关渝舟声音很轻,却恰到好处地让他有些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夏濯看着那两个字,为了自己已故的妻子才回来么……
对了。那场大火后,刘子衿从火海里抱出来一个人。虽然那具尸体已经焦化看不清,但骨架却很小,被火一烤更是缩了水,生前不会是个成年男性。
他是为了救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死了,所以时间才会一次又一次地重来?
夏濯一怔。
这个想法一旦钻出水面,他忽然觉得遮在水上的那团雾也在逐渐散开。
为什么当初刘子衿急着催他们上路是因为刘子衿知道土坪村会发生一场灾难。他回来是想要阻止这场灾难,救出那个被他抱出来却没了生命特征的人。
这个人是他的后代?他和刘氏的孩子?但如果是这样,这孩子也应该姓刘才对,村上却没有这个姓的人了。还是说他和妻子都去世了,这孩子便被别人收养,所以改了姓?
不
不对。
按照在庙前那些人看见刘子衿回来的反应,他们对这个人有很大的恐惧和抵触,是不可能会收留他的孩子的。从李孙氏那儿得到的线索来看,刘氏是全村公认的“罪人”,她要是有孩子也早该被逐出去了。
想到这时,一阵风无征兆地从身后刮来。
土路上的灰尘被扬起一米多高,糊得人睁不开眼。沈维本来还紧张地回头,生怕从入口方向发生什么异端,结果一转脸被塞了满口黄沙,呛得咳都咳不出来。
啪嗒。
有什么东西被这股风带来了。像是远渡而来的蒲公英,洁白而又轻盈,在空中接连打了几个旋,最终落在人群中央的空地上。
那是一朵白色的纸花。
纸花的形状和大小夏濯最熟悉不过,那是他从花圈上扯下来的。从客栈走来的那片迷雾早就不见了,但这花却像撕破了异次元的空间,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前两次都没发生过这种情况,这成了突然出现在他们计划外的不速之客,大家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直到远处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呜呜呜……蝴蝶,我的蝴蝶……”
一半人的视线还停留在那朵纸花上,夏濯却倏地从地上站起来,直直地朝村门口的方向走去。
到婉儿面前时,小姑娘还在难过地哭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坠,止都止不住。
夏濯深吸口气,放轻了声音,“别哭了,我帮你把它摘下来。”
婉儿噘着嘴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小兔子,肩膀还一抖一抖的。她睫毛很长,扑闪着看向夏濯,听见他的话后又将泪水吞回了眼眶,小声答应:“好……谢谢大哥哥。”
赵晓萌在一旁看得心都软了:“这也太乖了吧。”
要是自己班上的都是这种性格好哄又听话的该多好!还有礼貌,一声谢谢说得都让人止不住想上天给她摘星星摘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