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和覃小黑的通过冰凉的镜面相触,将镜内带来的物品拽了出来。
那是四个和冯永新一模一样的方形名牌。
据小黑说,这些名牌就放在离楼梯口没几步远的地方,他能闻到怪物受伤残留下来的血腥味一直朝走廊左侧去了。他甚至故意制造出了点声响,但很奇怪的是脚步声都被吞噬了一样,连他自己也听不到。本来还打算多待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遇到怪物拿下钥匙,但这十几分钟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只好先出来。
“温度很低的话可不可以通过调室温解决?”夏濯提议:“一楼不是有暖通设备间吗?应该整个宅子每层楼的温度都是从那操纵的,明天可以去这里看看。”
关渝舟点头,接过了覃念手中的名牌。
在永夜的模式下,他们无法感知到时间的流逝,只能根据饥饿感和困意来猜测大致几点钟。
想到覃念和小黑需要点时间去处理问题,关渝舟便先带着夏濯回了房间。
名牌上的四个人面孔都很普通,名字也没什么特殊的,职业清一色写着“心理治疗师”。
“奇怪。我要是真有心理问题的话,不该一次性来这么多医生吧?”夏濯露出嫌弃的表情,他打从心里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毛病。
“的确是这样,除了初次会谈,很少有多对一的情况。”关渝舟比较了解这方面讯息,多对一不但会导致保密环节无法调和,同样容易使治疗对象陷入混乱。
联想到后续无法查到的信息……
关渝舟眉宇紧锁,黑沉沉的双眸缓慢地扫过那些两寸照,思索片刻后,喉咙间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或许他们只是些冒牌货。”
夏濯一愣,“你是说……他们不是医生?”
“嗯。之前在楼下遇到夏洪的时候,他不是提过‘报酬’吗?既然是一笔让普通人一辈子无法得到的数目,自然也会引起很多不法之徒的关注。”
这样一来,也能解释为什么他在心理医生的行业中死活也找不到那些人踪迹的事了。
夏濯来回看着名牌上的几张面孔,脑仁隐隐作痛,那些正常的标志性笑容在他眼中越来越虚伪,但是死活什么也想不起来。做无用功后,他面对出过事的卫生间,缠着关渝舟一起进去洗了澡。
身上的灰被清澈的水冲干净,热流在疲惫的身躯上流淌,安抚过每一个毛孔。
等裹着浴袍出来时,他肚子也饿了。
关渝舟给他吹完头发,“去不去餐厅?”
“不要。”夏濯摇摇脑袋,草草吃了点饼干便睡下。
刚沾枕头,眼皮便沉沉地黏到了一起,他很快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醒来,窗外仍是漆黑一片。
一晚上没做梦,夏濯心情很好,和关渝舟洗漱换上烘干的衣服后,便去叫其他人起床。
覃念似是睡眠不足,但情绪却没昨天那么低落。夏濯偷偷问了他两句,覃念也磕绊地回答了:“嗯……昨天晚上,和小黑聊了聊。”
“聊通了?”
“嗯!”覃念不好意思起来,想到昨天自己的行为,简直和五六岁小孩乱耍脾气似的。
“对、对不起,夏先生,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儿~”夏濯笑嘻嘻地薅了一把他的头,“走,带你吃饭去。”
褚津还没睡够,勉强揉着眼睛起来了。
余子昂让他用冷水洗了脸,但仍止不住一个接一个连天的哈欠,口齿不清地问着:“今天我要做什么啊?”
关渝舟淡淡道:“你去二楼找夏洪聊天。”
“……还得和他聊天?!”褚津大惊失色,“昨天不是说了吗,和他根本聊不了什么,而且他那个助理肯定会盯着我。”
“余子昂会和你一起去,怕什么。”夏濯掏掏耳朵,离他站远了点,嫌他聒噪。
褚津片刻后也反应过来了,“你们就是为了让助理看着我们?”
“可以嘛褚津津,你还是有脑子的!”夏濯给他拍了拍手。
褚津生硬地嚼着字:“……谢谢,下次不用夸我了。”他一点都不感到高兴,甚至拳头也硬了。
他们今天要去地下室看看,所以助理必须远离一楼。
本来打算去餐厅喝点粥暖暖胃,可路过楼梯时,夏濯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其他人也都敏锐地放慢了脚步,扭头看向上方三楼到四楼之间的楼梯口墙壁上,多出了第三幅画像。
画像的色调很压抑,人物和背景没有特地区分,一个长发的女人背对在其中。
夏濯倒吸一口冷气,这画面太熟悉了。
他和关渝舟对视一眼,随后赶紧打开了光表。
昨天洗衣服时,他把口袋里的刀和照片等东西都放进了仓库,避免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