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一个人待着。
喜欢,抑或是讨厌,都不是毫无缘由的。
其实,顾冰知道如何讨人喜欢——善解人意,体贴入微,说好听的话,做好看的事。
但那样太累。
她不是没做过。
为了保全自己,为了生存,她也曾戴过很多面具。可她又是执拗的,她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条冰冷的河流,流淌着最原始的固执。在摆脱那糟糕的一切后,她随性自由,活成了自己期望的样子,不刻意去奉承,也不刻意去伪装,不论对什么事或什么人都保留一份疏离感。
自然,这样的她是不受喜欢的。
她,坦然接受这个结果,但偶尔,还是会难受。
“我要回寝室了,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那一秒的悸动,似乎是错觉。
她站起身,往寝室走去,却倏地被他牵住掌心。
他捏着她的掌心,略一反手,便和她十指相扣,紧紧的,密实无缝。像是将她的心扣在他的掌中。
“那件事就这么算了?”他扬起的眉毛,浓密透顶,泛着一层阴冷魔魅的暗黑色,“说吧,你每个月要收多少保护费,才能让我保护你?”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却感觉,她才是那个被俯视的人。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容颜会衰老,心意会消淡。
真正能确保人想法和心意不改变的,是利益。
永恒的利益。
久久,他以为她又不会回答,正打算松开她手的时候,听见她轻柔又飘渺的空灵嗓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给我一个拥抱吧。”
给我温暖,我就答应你,给你想要的。
话音刚落,顾冰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猛地抱住,一个来势汹汹的怀抱,粗鲁而无措。
他强有力的凶悍的男性力量,将她的身心里外全部熨烫一遍,印下他的独有印记。
好暖,暖得令她眼眶发热发胀。
顾冰拥抱了太阳,却没有被灼伤。
她艰难的抬起手,轻轻的怀抱他的腰身。
漂浮不安的心,就在那刻,倏地定下来。
……
……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第一次
第一次,发生在他的校外公寓。
就在那夜,他们正式确定交往关系的那天夜里,他侵占了她。
彻底的,不留一丝余地。
进屋前,他还抱着她迈过门槛,仿佛她是古罗马的的新娘。
传说呀,门槛上有侵害新娘的邪灵,新郎抱新娘进门,能保新娘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一下地,她便推开他,独自进了浴室。
淋浴时,她认真而专注,连耳朵后那种平时很容易忽视的地方都反复洗了很多遍。
放浴巾的架子上,摆有几件全新的女式睡衣,都是半透明的款式,颜色有水红的、雪白的、鹅黄的……
她翻了翻,取了一套全白的,一件很软很柔的半透薄纱,还有配套的小裤小衣,小裤小衣是很别致的,用华丽的毫无瑕疵的雪白羽毛缝合而成。
真神奇,他们是心意相通的吧,无需言语,也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她打开浴室门,他恰好从另一间浴室出来,全湿的发,在灯光下,黑得透亮,深沉,衬得那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格外白皙;
半透的白衬衣,他只扣了最中间三颗纽扣,他的呼吸略有急促,腹肌在难耐的起伏,贴身恰好的衬衣瞬间变得窄紧,似乎下一秒最中间那三颗纽扣就会崩掉;
灰色的家居型长裤,白皙优雅的足就这样踩在原木地板上……
顾冰细白的咽喉,微不可见吞咽了一下。她在渴望,又想闪躲。
噢,有什么,呼之欲出;有什么,牵引着两人走近。
那是彼此间无法抵抗的青春荷尔蒙,那是彼此间无法忽视的性吸引。
那时候的他们那样年轻,一个十八,一个二十,当金色的年华碰撞上灿烂的爱火,就这样沉沦吧。
爱一个正当年龄的人,一起牵手行走,一起碰杯喝酒,一起肩碰肩赏月,这般美好的事情,本是出生泥沼的顾冰不敢想象的。
但她那时好像有点疯狂,有种孤注一掷,有种不计后果,她只有一个念头:大胆一点吧,拥抱他吧。因为好歹,她早晚有一天会失去他。
柔软韧性十足的身体,如一个密封的容器,被狠狠豁开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