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听他们说话,嘴角噙着笑,抬起头,问:“邢卓呢?”
据观察,邢卓没有在另一个房间办公,也没有在外面接电话,好像是走了。
果然阿姨说,她来时,邢先生就准备出门。
在走前,邢卓让她看着江亦江亚,在江畔没起来之前,别让他俩去敲江畔的房门。
阿姨说:“江先生这两年都很少见到你睡懒觉。”
这些天江畔断断续续发烧,好像一直在休息,但作息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健康,睡不着的时候仍旧占大多数。
而邢卓出于某种目的,没事就拉上他一起看江亦江亚还很小的纪念视频。三年的所有片段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到三个小时,几乎每晚都在卧室的投影重放。
“他们可爱吧?”
“可爱就不要想着扔下他们。”
“事不过三哦。”
“就算是为了他们,你也要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邢卓不仅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江畔身上,又一直在给江畔洗脑。
面对这种人,江畔拖着病体,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挑刺、准备吵架的蓄力中,所以身体里像是有一场缠绵的热症,一直燃烧着江畔的心力,就一直看着没什么精神。
江畔摸着江亦江亚的头发,淡淡说:“想休息一阵。”
看他整个人都苍白无力,阿姨建议他出门走走。
他搬来都一周了,几乎没怎么出门。而邢卓每天在社区溜江亦江亚,他年轻俊美,随便一穿也贵气逼人,每次带在身边的双胞胎又很特别。这两天阿姨出门买菜,附近的保姆几乎都在好奇他们这一家新搬来的住户,男主人和小孩都很好看,让人忍不住好奇女主人应该是样的。
阿姨说到这里,意识到这话不妥帖,下意识轻轻躲开了江畔看来的目光 。
江畔隐约有所察觉,阿姨可能猜到他和邢卓的关系。只是没精力处理这些事,今天听到这些,就发现低估了邢卓给自己生活带来的波澜。
然后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江畔便冷静从江亦江亚的成长环境考虑,不能有不安定的因素,也不能去考验阿姨这样老实本分的妇人对他们这种情况的接受度,他需要尽快处理现在这种情况。
找到合适的阿姨很难,还要度过不短的磨合期。邢卓真的给他带来了太多麻烦。
忍着对不在场某人的烦躁,江畔推开江亦江亚,让他们去房间拿字母书。
等小朋友走开,江畔手指在膝盖轻敲,神情似乎在斟酌字句。
阿姨说:“江先生我真的没有说什么。”
“我不是想说这个。你照顾江亦江亚很用心,但我不想为难你。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如果你不能接受,可以不用再来。工资我会照合同付,公司那边我来解释,是我的原因。”
阿姨说:“你别误会呀,我没有不舒服,就是见识少,有些吃惊。但我也明白,部就是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嘛。邢先生也爱孩子们,照顾你也很贴心,你们这样已经比大多数人的家庭要幸福和睦。”
江畔没想到,那个词能用来形容他和邢卓。
毕竟他今天一个人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死了一了百了。
余光见到江亦江亚跑过来的身影,江畔轻轻掀过了话题,说:“那好吧,以后还要多麻烦你了。”
邢卓下午回来,就听阿姨说起这件事。
阿姨难过地说,她没想到江畔会直接开口让自己离开。
江畔看起来不易亲近,第一次见面会让人因为他不能轻怠的冷傲性格而心生惧意。但久了江畔有着和第一印象不相符的细心和温柔。现在相处了两年,还以为和江畔慢慢亲近,江畔都愿意听她聊天的。
哪知道今天突然这么说,一点也不信任她。
邢卓听了,心想,江畔就是这样,看着生生冷冷,和人有距离感。以至于他对人稍微说话温和些,其他人都感激涕零,有种终于养熟了的错觉。然后被他冷静剥离的时候难免难过失落。
宽慰阿姨两句,邢卓上楼去找江畔。
以为江畔在午休,邢卓放轻了动作,却见床上没人。
邢卓眸光沉了沉,故作轻松地推开浴室门,“畔畔你干什么?”
江畔猝然回过头,“进屋前敲门。”
“故意的。做了什么,这么紧张。”
江畔不理人,从他身旁走过去。为了防着他,把手藏到了身后。
邢卓扯松领带,把他咚镜子前,摸摸他的脸,江畔躲开,他就更用力扳着不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