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卓站在餐桌旁问两个平静的小孩,“江畔呢?”
围着嘴兜的江亚说:“出差了呀。”
出差?江畔都旷工多久了?他出哪门子的差?
和江亚手肘并着手肘的江亦注意到他的表情,捏着勺子疑惑地问:“他不是去出差吗?”
要是说实话,今天这午饭就没法吃完了。
邢卓看着他们,放在膝盖手握紧摩擦,压下心底的烦躁,说:“是出差。我问问他到没有。”
虽然江畔又不辞而别,电话也接不通,但江畔不可能能舍得扔下他的两个小心肝。
邢卓耐着性子等,一直等到傍晚,客厅的固话接进来一个电话。好像知道是谁,离得最近的江亚高兴地接起来,“舅舅,你下班了哇?”
——怪不得吃了晚饭就在沙发周围玩,原来是等着接江畔约定好的电话。
小孩子说话本来就慢,江亦和江亚两兄弟说话尤其不慌不忙,一人一句地细数、补充他们今天都做了什么。
说了好一阵,才轮到排在第三位的邢卓,“叔叔你来接电话。”
邢卓拿着话机,走开几步,那边也没说话,邢卓压低了声音问:“江畔玩我很爽是吧?”
莫名其妙,江畔不想和他吵架,说:“帮我照顾他们一段时间。”
“我不会管他们。我事情也很多。我今天本来是想去找昨天那个护士,妈的,带了一天的孩子。”
江畔: “你没完没了是吗?”
邢卓也问:“她是不是之前照顾过你?”
江畔说:“少去打扰人家。”
“我去谢谢她不行吗?”
“不用。”江畔拒绝地干脆利落,“你照顾好江亦江亚就可以。”
邢卓问:“你跑哪里去了?”
“回我爸妈这,有些事情。”
说起来很复杂。前几天因为生病,江畔不想出面处理那些事。现在他身体好多了,也正好需要过几天没有邢卓的生活。
挂电话之前,江畔说了两个要求: “收一收你的脾气,和江亦江亚好好说话。然后别来找我。”
“你就玩我吧。”邢卓低沉的声音满是不悦,“我叫个人过来帮你。”
“不用。”
“就一个助理,他比较有经验,能帮你看看合同有没有问题。”
江畔一想,邢卓的人还算信得过,答应了。
邢卓又说:“能帮就帮 ,别勉强自己。”
然后很有脾气地挂了电话。
江畔把结束通话的手机放在一旁,靠着沙发休息一阵,睁开眼,继续看办公桌上一叠厚厚的文件。
他办公室这扇小小的玻璃窗外,城市已经华灯初上,街上车水马龙,林立的写字楼上小小格子间加班的夜灯映亮天花板。
从账面上看,江滨还算有能力,从老爸把公司交给他后,三年里利润翻了近十倍,规模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
如此欣欣向荣的公司似乎没有需要他的地方,但江滨一直联系他。被他拉黑后,老爸老妈又找上他,希望他可以回家,也可以来帮一帮弟弟。
江畔就是一个脾气很坏的设计师,自己开工作室都要先担心能不能保证营收,不知道自己能帮到他什么。
还在看费脑力的文件,江滨拎着两份晚餐推开办公室的门,说:“休息一会吧。”
把文件推到一边,带来的饭盒摆在桌上。
江畔一张厌世的冷脸,对吃的没欲望,从小在家吃得也不多,现在也对对简单的招待没在意,慢条斯理掰开筷子。
江滨说:“你要不要现在给他们打个电话?”
江畔说:“打了。”
“对了,现在谁照顾他们?”
江畔挑着米饭,含糊说:“有人。”
“哦。”江滨吃了两口饭,又偷偷看江畔安静漂亮的侧脸,猜测帮江畔带孩子的是他朋友,还是孩子他爸。
要是后者就不好了,张启岱还想见江畔一面。
江畔要是个女孩,就是他们那种富二代喜欢的盘正条顺的大美人,
可能江畔是个男的,又长这样,所以招惹的就都是变态?
张启岱这个人也挺难懂的,对江畔的着迷也让人不解。
以前大学的时候,还一直找机会让江滨约江畔去加州玩。
但那时候张启岱并不在美国,这种要求不多,而江畔那时候有男朋友。江滨就没说过这事。
再加上后来江畔泼他酒,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又起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