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卓不说话,一个轻快的声音在他们背后说:“啊,邢总,王秘,你们走得真快。”
门口听到里面的外语对话,谢晗磊以为是国际友人,结果里面两个大高个是邢卓和王知言。
两人交谈的内容都是工作,语速不快,但很密。
本来突然从太子爷变成小傀儡,谢晗磊心里还有些不对劲。但跟着邢卓工作几天,他衷心地觉得,这钱该人家赚。
他这阿斗心态无出其右,现在在男厕碰面,他不客气地站过去,并排放水,“你们怎么在卫生间还聊工作?”
王知言说:“就刚好让你听见了。你没来的时候,我们在说Joshua订的花到了。”
邢卓看眼谢晗磊拿出来的东西,轻蔑地走开,“花店为什么会给你发讯息?
王知言说:“是司机打电话来问我,花给你放后备箱还是副驾。”
谢晗磊放完水,往洗手池这边走来,问:“邢总这是要送谁?”
邢卓这次的目标清楚明白,王知言笑笑,没说话。
邢卓倒是饶有兴致,边擦手边问:“小谢总有女朋友吗?”
谢晗磊说:“正找着。哦——那花送女朋友的。”那很可能就是展潼。
邢卓笑而不语,从后走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畔从某个单间出来,外面就剩谢晗磊一个人,还多次看他。
没等江畔开口,他便问:“没开车来是吧,那一起去停车场。”
以为是谢晗磊要捎自己一段路,江畔取了行李便跟着下了停车场。
“找着了。”谢晗磊指着一辆滑出停车位的帕拉梅拉,“那应该就是邢卓的车。过去吧。你看我干嘛?不是你们在飞机上说好他顺路送你?邢卓才让我带你过来。”
“滴滴”,那辆黑色汽车开到了他们面前,邢卓坐在车内说:“上车了,江畔。”
江畔说:“不用。”
邢卓问:“生气了?”
从地下开出的帕拉梅拉日光下有银闪,而豪车后座一束花,一个绷着脸的美人。
邢卓回方向盘时,回头在江畔脸上看了一秒,“江畔你赶回家做什么?”
江畔凝视着窗外,吐出两个字:“剪发。”
“别剪了,再剪就是剃度了。”
江畔勾起抹嘲笑。
邢卓也笑笑。
江畔短发,像古寺外墙上的那种新红,特别艳,也特别不可侵犯。
邢卓起了坏癖,不时透过后视镜看后方,问:“江畔你看这花好看吗?”
江畔皱起了眉头,“送谁的?”
邢卓此时的表情像天生丽质的孔雀,“刚刚在厕所没听到吗?”
江畔伸手摸过那些铃花一粒一粒的花骨朵,“女朋友?准备骗婚了?”
“不骗也结过。”邢卓表情瞬变,“你要去告诉她我二婚吗?”
江畔道:“告诉她你还有个人后叫爸爸的儿子。”
邢卓说:“叫爸爸才能爽。”
江畔收回手在膝上握成了拳,“你还要不要脸?”
邢卓清淡承认:“我不要脸,你要脸,和前夫上床。”
江畔酒量是不好,双眼激得发红,忍怒不陷入争吵,偏头只看到抹了红胭脂一样的眼尾。
邢卓占了上风,表情还是阴沉,手臂肌肉紧绷,吱——将车刹死在路边。
江畔刚从急刹中坐稳,邢卓已经绕到后座,站在车门外问:“有多介意昨天和今天早上的事?”
“没有。”江畔后半句话还未出口,邢卓说:“嗯,没有。大家就放松点。我就是顺便送你回去。”
“帮我个忙。”邢卓抓住他,江畔一有动作,相握的手微微加重力道,“限停,抓紧点时间。”
拉出江畔,又将后座那束白绿相间的花抱出来,把人和花都塞进了副驾,“帮我抱着,送人前,别让花塌了。”
按住江畔的肩,拉过安全带,咔哒将他固定在了副驾上。
各种情绪翻涌,到嘴边又失声,最后江畔只是冷漠又透着一丝疲惫看着窗外。
一路开到了市里,楼宇集中起来,江畔家附近哪个幼儿园放学,有群小肉丁在过马路,邢卓的车停在白线后,车内一直没人讲话,但气氛已经稍有缓和。
江畔一直不怎么方便得单手操作着手机,发了一路的短信。
邢卓斜着看他:“和谁发消息?”
江畔手上稍停,说:“朋友。”
邢卓问:“江畔追你的人多吗?”
江畔收起手机,问:“因为那件事,让你有了什么错觉?可以打听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