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晗磊自觉分析得在理,就是错过了江畔方才象征性一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再看江畔时,他已经又是冷冰冰的模样。
“走,跟我过去。刚刚迟到可就是有点得罪了人。”
“一会我就得走。”
“啧。”谢晗磊也是奇了怪,他认识的江畔从大学就开始自己创业,什么样的人都见过,遇到过流氓,也被人叫过男狐狸精,还没见他怕过谁。但今天怎么就这么不愿意见邢卓?
“有心事?”
江畔带着些无奈,低声解释,“小朋友感冒刚好,我不放心就留他们在家。”
谢晗磊差点给忘了他家的特殊情况,也不好叫江畔为难,便说: “那走的时候过去说一声总行吧?现在是迭代的特殊时期,你好歹也是个领导,主动些,就当向手下释放些积极的信号。”
“我就一打工的。”江畔嘀咕一句,在谢晗磊再开口前,说,“别催我了,我打个电话就过去。”
“一会好好说话。”
“嗯,我说邢总真是年轻有为,让人刮目相看。”
打发走谢晗磊,江畔独自在外围徘徊一会,浅红如樱的唇瓣啄空手里的酒,便搁下酒杯,走了出去。
没找到室内吸烟区,江畔乘电梯下楼,冷风从身边吹过,吹皱了衬衫,他刚走出旋转门出来时唇边便呵出一团白雾。因不耐寒的体质,在室外没走多远,今宵月冷,江畔的手尖顷刻变冰了,点烟的动作都不自然。
头脑空白地抽掉半支烟,突然听人在背后身后一声“邢总”,江畔掐着烟蹙眉回过头,与一双看着自己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台阶上的邢卓,骨架挺拔,结实高大的身材恰到好处的撑起了西装笔直利落的线条,双手插兜,背光看来的目光半眯,带着浮冰似的冷意。
江畔这才回神。
难怪之前那么些人偷偷回头望他这边看。如果是在看邢卓那就不奇怪了。毕竟邢卓长得可太好了。
如果美丽和肉体可以是武器,邢卓一定所向披靡,是那个世界的王。
与大理石柱下的江畔对望一眼,邢卓踏下台阶朝江畔走去,从他手里的烟盒抽出支烟,咬着烟低头借火。
冷风掠过耳际,连带着江畔的脸也覆了层寒霜。他一个怔神,“嚓”,烟丝被点燃,江畔闻到这男人身上不算难闻的热息,还有他头发上的烟酒味,在火星和冬日的冷风中糅合、割裂成了一种莫名的气息。
邢卓个子比江畔高,肩膀比江畔宽,刚好将人完全挡再身前,目光若有若无地打量被阴影遮住的江畔。
刚刚在里面和谢晗磊聊天有声有色,现在就成了装模作样的木头美人。
剪了个短发,皮肤冷白,嘴唇干燥自带血色,轻轻一碰就会更红。就像是他这个人再怎么拒人千里之外,又会在别的地方露出了淫/艳的马脚。
松了松喉结下的领带,邢卓问:“这什么烟?”
江畔看了眼烟盒,吸着烟,没说话。
邢卓将他手里的烟盒拿过看了眼,夹着烟的右手托着江畔手背,将烟盒物归原主的同时,手掌松松捏住他又滑又凉的手背。
这就和“搓牌摸手”的偷情差不多一个意思,从体温、目光、气息传递意味不明的暗示。
江畔被撩得心下火起,不管邢卓是见色起意,还是另有所图,他都想给他一巴掌。
“想打人?”
都还没动手,这人手上用的每一寸劲都带着恨,疼得江畔皱着眉心,借着低头去看手机来电才没外露两个陌生人之间不该有的情绪。
邢卓顺着江畔的视线垂眸,是谢晗磊,便半眯着眼睛打量和别的男人关系匪浅的江畔。江畔则冷淡看他,冲他伸出纤白的食指,指他身后。
——有个从黑色商务林肯下来的男孩,看样子是认识邢卓。
江畔刚cue他,他就径直朝邢卓走来,便傍着邢卓手臂,叫邢卓,“哥”,向江畔自我介绍时像个孩子气的乖弟弟,“你好,我叫涂棠。是哥的同事吗?”
江畔眼帘略微上抬,明珠似的双眼与他淡淡对视,疏离说:“不是。”展示了下手机来电,走开接电话,听身后的小男生说:“我来接你嘛,不是说好今晚和我玩嘛?我都等了好久了。”
邢卓回应了一个心不在焉地鼻音,“嗯?”
涂棠不大的声音又软又黏,又问:“那等Daddy你抽完,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江畔耳朵贴着手机没听清对面在说什么,却被背后惊得头皮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