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面看起来冷淡,内心善良,正直,明明自己条件也没多好,在路上遇到流浪的行者总会给人一点零钱,在路上遇到一个黑人小朋友被其他肤色的小朋友欺负,他上前为黑人小朋友驱散其他人,并给了他一袋吃的,有时江陶觉得他傻,有时又觉得他这样的很难得。
越相处,江陶越心慌,他喜欢上了陆驰屿,不满足于只作朋友的那种喜欢,他想要陆驰屿,想要陆驰屿也喜欢他。
很多时候江陶都在想,陆驰屿这样的人要到哪里找,做朋友合适,做情人也合适,只是不适合做同性恋的爱人。
江陶也想对他好,像对弟弟那样,有次他跟陆驰屿闲聊,聊起自己家人,他母亲出生书香门第,外公外婆都是教师,母亲没经商前也是教音乐的老师,爷爷当过兵,父亲也当过兵,退伍后跟人学着开工厂,生意越做越好。
哥哥比自己大六岁,父亲虽然当过兵,却没有军人的威严,反而是个幽默十足的好老人,母亲永远像小女孩,总是对着父亲撒娇,家里只有哥哥像家长,就连江陶上大学哥哥都要跟着,跟着他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公寓,把他当三岁小孩一样照顾。
当时陆驰屿说他很羡慕江陶,江陶用力揉了揉他脑袋,虽然他不知道陆驰屿经历过什么,但他可以猜到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他想照顾陆驰屿,陆驰屿没给他机会,做饭陆驰屿怕他炸厨房,洗衣服有洗衣机,也只有帮着收收衣服了。
有次哥哥跟他视频,问他一个人在国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江陶把镜头一转,对准正在厨房做饭的陆驰屿,说,哥,你看,我这里又多了一个哥,他比你还会照顾人。
原本哥哥是要过来瑞典看他的,听他这么说才打消念头。
江陶到瑞典的第二个月,合作方那边的一个法国人德科洛表示对江陶有好感,那是个浪漫多情的男人,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眼睛深邃迷人,他会每天带着不同小礼物送给江陶,每天告诉他,他爱他。
江陶不喜欢玩暧昧,他拒绝了德科洛,他告诉德科洛,喜欢他就要一心一意追求他,不能同时跟几个人交往。
德科洛让他给他时间,江陶礼貌的答应了先做普通朋友。
陆驰屿那段时间在跟一个项目,江陶总是一个人在家,他们住在斯德哥尔摩的小镇,那里冬天真的很长,太阳出现时间很短,早上九点左右天才亮,下午三点左右太阳就躲回了家,那段时间江陶每天一个人躲在被窝,等着第二天的太阳升起。
瑞典北部,12 月到来年 5 月,总有那么一段时间会出现极夜现象,太阳 24 小时不露面,连续数天,整个城市都是黑色,那种环境下人极易患抑郁症,没有阳光,没有白昼,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人都在黑夜中渡过,当地网讯、新闻,时不时报道有人因抑郁症自杀。
江陶被安排到北部出差了七天,七天没见到阳光,第一天他在忙碌中渡过了,第二天他开始焦躁,给陆驰屿发信息,问他南部的太阳暖不暖,陆驰屿问他怎么了,他说想见见阳光。
从那天起到第七天,江陶每天都会收到陆驰屿发的照片,早晨太阳升起的,中午阳光洒在树稍的,傍晚太阳快要西沉的,江陶在昼夜不见天光的日子里,靠着陆驰屿每天的阳光照坚持了下来。
七天后回到他们所居的小镇,江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像是劫后余生,而陆驰屿就像是在黑暗里亮着灯的灯塔,亮着灯给江陶希望,江陶想,要是能永远离陆驰屿那么近就好了。
于是喜欢的种子就这么种下了,就像黑夜过后光明会到来,喜欢陆驰屿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回去后陆驰屿陪了他几天,陪他适应从极夜返回白昼交替的正常世界。
陆驰屿那个人其实很无趣,他陪江陶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安静的,瑞典的电视节目很少,少有的综艺类节目华人并不一定能 get 到他们的笑点,他们一般不看电视,陆驰屿也不玩游戏,更不喜欢去酒吧,他只是安静的陪在江陶身边,看着江陶玩游戏,听着他讲笑话。
某天江陶午睡醒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到陆驰屿,他跑到门口,陆驰屿孤寂的背影落进他眼眶撞进他心底。
陆驰屿一个人坐在门口的石阶,静静地盯着不远处的一株郁金香,他盯了郁金香多久,江陶看了他那久,那一刻江陶很想跟他说:我们在一起吧,一起做个伴,那样我们都不会孤单了。
可他没说,他知道陆驰屿不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