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阿吉说:“听他的。”
哪里来的榆木脑袋,林瑾瑜说:“你是个有独立思维能力的成年人OK?我这么跟你说,警察找上门说明他肯定有麻烦,你站在这坐以待毙等着他被判刑?”
“没那么严重,”阿吉道:“张信礼说,最多拘留两三天就出来了,你进过拘留所吗,拘留所不是监狱,其实没什么,也就搞搞卫生、喝喝茶看看电影。”
“哦,那他说过警察会上门问话吗?”
林瑾瑜笃定没有,张信礼要瞒他,就必然不会做到警察上门问话那地步。
普通民事纠纷都是自主举证,打个架该赔钱赔钱,该拘留拘留,民警也不闲,哪能还管之前的种种隐情,特意上门调查,除非有可能刑事立案。
阿吉道:“没有。”
林瑾瑜说:“那不得了!”
阿吉还在犹豫,迟疑道:“张信礼说……”
“你管张信礼说什么,”林瑾瑜心里急:“他他妈的脑子有病,你赶紧交代。”
阿吉颇有几分错愕地看他怒骂张信礼,直白道:“我不敢……算了吧,应该没什么,就算真判应该也就几个月。”
这什么超级无敌法盲,林瑾瑜心里卧了个大槽,阿吉可能觉得进去蹲蹲不是什么天塌地陷的罕见事,可假如真够刑事责任了,就算只判一天,那玩样也是要留案底的,一辈子消不掉。
“你说得挺轻松啊。”林瑾瑜开始怒不可遏地给他科普刑事案底将会带来的后果,可能通知学校,留校察看或者开除,没有毕业证,然后进档案,影响所有政审乱七八糟的。
阿吉有点懵,他高中都没毕业,根本不知道这些常识,林瑾瑜好像忽然之间有了一种莫名其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威严……他暂时还不知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耙耳朵赋予正宫的气场……
林瑾瑜给他恶补了一通法律知识,道:“快点,马上告诉我怎么回事,然后给我把姓张的找过来……找不过来就算了,你跟他一直有联系对吧,所有细节一五一十告诉我。”
……
几小时后,阿吉在林瑾瑜的吩咐下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林瑾瑜把所有病例跟缴费收据找出来拿着,稍微做了下固定,出了院就直奔派出所,那气势,阿吉差点以为他要冲过去把张信礼揍一顿。
赵武杰根本不缺钱,因此坚决不接受任何赔偿,就是要告他们三个。对张信礼的24小时留置刚刚开始仨小时,林瑾瑜就以报案为由气势汹汹地进来了。
那边脸青紫红肿得跟猪八戒似的的赵武杰还在接受询问,普通派出所就一科级单位,一般询问就在大厅做,林瑾瑜扫了眼,拿着病例直接过去道:“反对!”
领他进来的警察跟正做记录的警察一愣,同时抬头看他。
林瑾瑜一副伤员装扮,指了下已经重新打了石膏的赵武杰,忍痛喘着气,道:“我要报警,告这家伙故意杀人未遂,还有他那手是自己摔断的,不关别人的事。”
“那个……”警察示意他先坐下:“别激动,慢慢说。”
林瑾瑜一路死不要命跑着进来的,他缓了口气,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阿吉没跟他一起来,这事儿人越多越复杂,林瑾瑜毕业于附中,那所坐落在超一线城市的名校清北老师遍地走,张信礼的发小、同学大多数进厂或者混日子去了,他的同学基本都在读金融、读法律、读警校军校这校那校。
“我申请重新做伤情鉴定,”林瑾瑜来之前已经把所有学法的同学的电话挨个打了个遍,此刻仿佛手握十万带甲精兵:“他尺挠骨在双方斗殴之前已经骨折了……虽然也就差不到24小时。”
这还没完,林瑾瑜接着又把自己的病历本放到桌上:“还有这个,”他说:“这里还有份我的病例,他推我下楼有医院监控证明。”
赵武杰扭头看着他,脸上神色很难看。
他确实钻了空子,反正也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法医出鉴定只看病例,他就直接找了市中心的新医院做检查,把全身所有的伤都赖到张信礼三人身上去了。
尺桡骨骨折是他被判定为轻伤的主要依据,去掉这个就只构成轻微伤,这操作本来是没毛病的,张信礼他们不会知道过程,只会知道结果,奈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民警看了半天,大概问了情况,给开了鉴定委托书。林瑾瑜收好,不用等结果他都知道,他这三根肋骨肯定构成轻伤。
赵武杰有点恼羞成怒:“你凭什么妨碍人警察执法?我告诉你,我告他告定了。”
“等你能告再说吧,”林瑾瑜看着他,非常护犊子地道:“你能不能告他我不知道,我能告你这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