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简单利落紧紧有条,因此更显得空,没有一点儿生活气息。
而许未已经在这间宿舍里生活了快两个月了。
连换季了都只能穿校服,还因为尺码不够所以只能领大两号的……
江砚白眸光深沉,镜片下的双眼闪过一丝锋锐的戾气,却在许未突然地回头时瞬间消散。
许未在看云的时候忽然心有所感,鬼使神差地就回了头,谁知一眼就看到了江砚白,双眼不由浮现笑意。
那一刹那,江砚白觉得阳光暖了起来。
“可以啊小江,在上课铃敲响前一分钟回来,不愧是引领学生会的人才!”许未瞥了眼后墙上的钟,朝江砚白竖起了大拇指。
江砚白走近,却没有拉开椅子坐下,而是伸手握住了许未的大拇指。
许未:“?”
江砚白:“人才小江觉得偶尔打破常规也不错。”
许未:“!”
许未正要琢磨江砚白这话什么意思,上课铃声敲响,在悠长的铃声中江砚白牵着许未,跑出了教室。
“你干什么?”
“逃课。”
“???”
“不坐后门那儿确实有点不方便,怪不得你喜欢。”
“……”
许未不知道江砚白为什么突然发疯,可是他没理由阻止,也不想阻止。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铃声很好听,像灵动的清泉坠在鹅卵石上,像释放的自由,炸开最纯澈的花。
“喂。”
“嗯?”
“下午家长会,你逃课合适吗?”许未蹲在围墙上,姿势颇有些潇洒浪荡,他还没有跳,居高临下地睨着刚落地的江砚白,眼角带着笑,“好不容易考回了第一,小江同志一雪前耻啊。”
“不领点奖励多亏呀。”
江砚白仰头看他,金色的阳光透过墙边银杏树金黄的树叶,洒在许未的身上,使得他整个人都金灿灿的,鲜活得光芒万丈。
江砚白笑着回:“不亏。”
“行,那爸爸带你玩儿,就当是奖励了。”许未笑着站起身,正要下跳
“你就是奖励。”江砚白猝然补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足够震撼人心。
许未心头猛地一颤,脚底不小心打滑,整个人一歪,直接从围墙上跌下去。
噗。
他没有摔到地上,而是被迎面张开双臂的江砚白抱了个满怀。
银杏叶被风吹得莎莎响,阳光碎金般铺了满地,许未抬头时,满目都是江砚白盈着笑的眼眸。
他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满满的只有自己。
那一刻许未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被关在高阁的大小姐,被情郎蛊惑着私定终身。
如果对方是江砚白,好像也不是不……
“这算投怀送抱吗?”
“……”
“挺好。”
“好个p。”
许未绷着脸从江砚白的怀里退出来,又有点不甘心,回头在江砚白小腿上补了一脚。
“要你瞎说,老子差点儿摔破相。”
“不会。”江砚白好脾气地任许未踹,完了还更好脾气地给许未整理乱了的衣服。
他的指尖在整理衣领时擦到许未的脸颊,许未想退后,却不自觉沉溺在江砚白的眸光里,听着他一字一句道:
“怎么会让你受伤呢?”
“我可舍不得。”
许未承认,这一刻他真的怂了。前所未有的怂,甚至连直视江砚白的双眼都做不到。
他仓皇转身,走到路边去拦的士。
江砚白跟了上来,没再多说什么。
等两个人上了车被司机师傅问起的时候,许未才从慌乱中回神。
“去哪儿啊?”他用膝盖碰了碰江砚白的膝盖。
“游乐场吧。”
这一天下午本该是在教室里熬满两堂课,听老师讲他都会的卷子听得掺瞌睡,然后又熬两堂课,在教室外守着根本没有人给他参加的家长会。
本来枯燥得如同秋日的枯叶一般的下午,突然变得生机勃□□来。
这个下午他抛开了乏味的试卷,逃开了窒息的家长会,玩得酣畅淋漓,一直玩到了晚上七点。
在离开游乐场前,江砚白忽然指着娃娃机问:“想要哪个?”
许未愣了愣才明白江砚白的意思,他要给他夹娃娃。许未当即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挂着泪珠:“江砚白你没事吧?”
“就是想给你个。”
“别人都有,你也要有。”
许未蓦然安静下来,静静地盯着江砚白看。因为眼角含着泪的关系,视线里好看的少年像是水晶做的,闪闪的发着光。
“许未?”
“嗯。”许未上前一步,抓起江砚白的手,引着他指向娃娃机里的猫咪玩偶,“我想要这个。”
“江砚白,我想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