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不少班级学习氛围空前浓厚,但竞赛到底是少数人的事, 大多数学生唯一的期盼就是还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有的秋游。
许未对这些倒是没有所谓,今年暑假他跟家里吵架后置气,强项的数竞和化竞连预赛都没参加, 如今成了一班里的大闲人,成天碍老师的眼。
不过令许未惊讶的是江砚白今年竟然也什么比赛都没报名, 现在跟他一起混日子。
去年数竞的时候他跟江砚白都进了冬令营,那次他俩还被分在同一间房, 当时他单方面视江砚白为宿敌,看他不爽得很, 为了避免自己还没比赛先打架犯事, 他晚上都会偷溜出去上网,全程把江砚白当空气。
如果今年他俩都参加了比赛,那按以往经验……
啪嗒。
一直在转着笔的许未一不小心把笔飞了出去,插到了前桌的头发里。
沉迷刷题的前桌猛地顿住,一脸惊恐的回头:“哥, 你为什么要暗杀我?”
“手滑。”原本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椅脚翘起,全靠一根椅腿维持平衡的许未坐正了姿势, 伸手把笔拿回来, “你继续。”
“靠!我想出来了!”前桌突然双眼冒光, 激动得五官都快起飞, “许哥你就是我的神!仙人抚我顶!我顿悟了!靠靠靠我得赶紧把过程写下来!谢谢了哥!”
看着前桌兴奋转身埋头奋战的背影,许未:“……”
他真的只是手滑……
“噗。”一旁的江砚白轻笑出声。
许未侧目,端详了会儿江砚白,才悠悠开口:“小江同志最近有点厌学啊。”
“有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
狗东西上课没事就偷牵他的手,好几次差点儿被老师逮着,从前他上课睡觉、玩手机、看漫画都没有如此胆战心惊过,现在成天都跟打游击似的。
许未狠狠瞪了眼江砚白。
“不是厌学,学的都会,我也没办法啊。”江砚白一脸无奈,“没什么挑战性。”
许未嗤笑:“那你怎么不竞赛?”
“总不能竞赛也没什么挑战性吧?看不出来我们小江同志够的狂啊。”
不小心听到学神凡尔赛的前桌:“……”
江砚白越听越觉得许未话里有话,仔细看了眼他的表情,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眼下教室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在埋头学习,江砚白扯了张便利贴,写下一行字,推到许未面前。
闹什么脾气?
许未挑眉,他哪里闹脾气了?
即使是江砚白也不能含血喷人,许未洋洋洒洒回了三个字:
你梦里。
看到许未的回复,江砚白似是早有预料,也不恼,耐心地又写一行字:
我不参加竞赛你不高兴吗?
许未:……
这他妈都能看出来?
许未把便签纸揉成团,扔进桌洞里,眼不见心不烦。
江砚白锲而不舍,又传来一张:
真不高兴啊?
再团再扔,又写又传。
同桌为什么不高兴?
男朋友可以理我一下吗?
未未~
QAQ
老婆~
草。
许未摊开纸的时候被江砚白骚气的字体浪得眼皮一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死死地压住了纸条。
突兀的动静惊到了班里的同学,大家齐齐回头,只见许未木着一张脸,喜怒难辨。
“有虫子。”许未难得开口解释,只想他们赶紧做自己的事去别再看热闹了,“我拍死了。”
“哥你好猛!快让我欣赏一下虫子的尸体。”
“我也想看看。”
“什么虫子!”
许未发现自己错了,一班同学正被题目折磨得癫狂,一个个都有了变态的趋势,只想找点儿刺激。
一群人吵着要看虫子,可他哪来的虫子,他的手掌心下只有江砚白不知廉耻的小纸条。
许未绷不住了。
进退两难间江砚白出声解围:“刚刚我总结了几点解题思路心得想分享给大家,你们要看吗?”
“班长!!!”
“江神!!!”
“爹!!!”
一下子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江砚白吸引了过去,前一秒还围着要看虫子的同学现在都围在江砚白桌子前准备听江老师讲课。
许未趁机抓住了小纸条,攥紧了拳头,起身走出教室,给大家腾出位置。
凉风吹到脸上时许未绷紧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他摊开掌心,掌心上的小纸片皱皱巴巴,上面的字体被汗水晕了些,锐利的笔锋忽然就多了种说不出的温柔,许未脑子里不由浮现出江砚白的声音,仿佛亲耳听到江砚白用低哑的声线,无限缱绻地对他念出了那两个字……
散去的紧张感再度袭来,甚至更严重,就像是小时候第一次上台比赛时候的那种压抑不住的颤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