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树梢,出租车的计费器按里程蹦着数字,司机师傅也在专心开车,坐在副驾驶的江洺很安静地抽着烟,不能否认的是,刚才他又想起了陆焜,这个仅仅见过两次面的男人为什么会让他觉得如此熟悉呢?
不是样貌,不是味道,那又会是什么让江洺以为他们似曾相识,又或者有过交集,就像是现实与梦境的碰撞一般。
一支烟燃到最后,他还是没想起来。
十点钟,江洺洗完澡他又抽了支烟就去睡觉了。
江洺的作息很规律,除了值班以外他几乎不熬夜,早睡早起,生活过得像个平面,一眼就能全盘扫尽,乏味无比。
偶尔陈麦从国外飞回来,会叫他出去吃个饭,到酒吧喝喝酒,或者参加一些莫名其妙的聚会,他全程看着那些陌生男女在酒池里推杯换盏,肆意地欢笑,而他除了抽烟,还是…抽烟。
……
开门声吵醒了江洺的美梦,他先是警觉了一下,然后又躺回床上,这个独特的高跟鞋踩地板的节奏,除了陈麦还能是谁。
也只有她才有江洺家的钥匙。
卧室的门直接被踹开,简单粗暴,陈麦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红色低胸紧身裙,纯净的设计,没有一点余缀,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
“起床啊,麦姐带你出去high!”
“……”
陈麦抬手就掀了江洺的被子,她本想趁此机会谋个福利的,可万万没想到江洺穿的睡衣遮住了所有该露的,不该露的……
“你是不是有病?!”,江洺重新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在里面,眼睛都不睁。
黑白格子的床单将他修长的身形完美地呈现出来,陈麦一瞬间看的愣神,要说她没被吸引是假的,可是经历很多事情之后陈麦的人生信条就从圣人千虑变成了及时行乐,而这后四个字里只有一个人不在名单之列,那就是江洺。
他心里或许没有别人,就算有,也不会是陈麦,她太有这个自知之明了。
“我约了陆焜,咱们一起吃饭吧!”
现在几点钟?吃早饭?还是…午饭?江洺拱拱身子,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两点。
靠!
江洺一把掀开被子,光着脚就跑下了床,站在客厅挂钟面前,他顿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是两点,没有错了。
“去不去啊到底?”
江洺双手叉腰向后仰了仰头,轻飘飘地吐了两个字,“不去…”
陈麦灵活地转动一下十指,在一起厮混十几年,她早已掌握了江洺的软肋,他这人,最怕痒了。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江洺在她靠近的前一秒就钻进了洗手间,然后反锁了门。
陈麦忍着气冲门里喊了一句:“陆焜在下面等着呢。”
江洺挤牙膏的手顿了一下。
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这两人发展的速度简直像坐了火箭。
江洺把牙刷塞进嘴里,回她:“不去!你们二人世界,我做电灯泡不合适。”
外面很快就消停了,江洺侧耳细听也没听出什么猫腻,就权当她走了吧。
洗漱完又冲了个澡,等江洺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立马感觉到了不对。
气氛太诡异了。
陈麦和陆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还放着半个西瓜,两人正亲密地拿勺挖着吃呢,江洺走到他们对面,一语不发。
最先抬起头的是陆焜,他看着江洺,视线自上而下,没被衣物遮挡的胸膛,腹肌八块,发际线还在滴水。
陆焜手里的勺子递过去,说:“江警官要吃吗?”
“叫我江洺。”
陆焜还举着,固执地又问了一次:“江洺,你要吃吗?”
“不吃,谢谢。”
陈麦把陆焜抬起的胳膊按下,摇摇头说:“他不喜欢吃西瓜。”
陆焜:“那他喜欢吃什么?”
“他……”,陈麦刚要回答就被江洺打断了。
“你这又是唱哪出啊?陈小姐。”
他心里不爽的是陈麦为什么会把陆焜带上来?!
陈麦往嘴里送了一勺西瓜,含糊不清地说:“就咱俩多没劲啊,一起去呗,简单吃个饭然后咱们再去酒吧,再说明天礼拜天,你又不值班。”
江洺没吱声,还在机械地擦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