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麦微微抿了下唇角,淡淡地说了句“走吧”就先一步进去了。
楼道里的光很暗,陈麦的高跟鞋声响亮清脆,每一下都扣在吴野心头,把迷醉的他往现实里拉扯。
“你回来多久了?”
吴野停下脚步望着陈麦的背影,他压根没想到陈麦会跟他聊天,所以一时有点蒙。
陈麦也停下来,回身看着吴野,笑了下,又说:“我问你回来多久了?”
“……好久了。”
“好久是多久?”
“……一个月。”
刚刚陈麦淡淡笑的那一下让吴野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还好楼道里昏暗的灯光掩饰了他的慌乱。
脚步声继续,陈麦又说:“上次给你买的衣服穿着合身吗?”
“特别合身。”
“那我没记错。”
没记错他的尺寸。
陈麦在说完这句后再没说话。
吴野已经想不起上次他们这样谈话是多久之前了,虽说认识了很多年,但像现在这样各怀心思的对话实属不多。
他俩进屋的时候江洺已经把麻将桌摆好了,麻将也码得整整齐齐,陈麦不用问都知道是江洺码的,一如他洁癖加强迫症的性格。
换好鞋脱下大衣,陈麦立马就占据了东面庄家的有利位置,说:“焜哥,你不许给江洺放水,被我抓到一次罚你一百块!”
陆焜双手插着运动裤的口袋,嘴里叼着烟走到陈麦对家坐下,说:“江洺不会玩,我想放水他都反应不过来。”
他之所以挑这个位置是因为无论江洺坐哪他俩都能挨着,小心思耍得足足的!
江洺和吴野也陆续落座,他听到陆焜那么说,笑笑也没反驳什么,毕竟说的是事实。
几个人边玩边聊天,聊得大都是以前上学的事,每每这时候陆焜就不插嘴了,他想多听一听有关江洺的从前。
“焜哥。”,陈麦说:“我跟你讲,小时候我经常揍江洺,他都打不过我。”
陆焜挑眉,“你是指几岁之前啊?”
吴野听到这扑哧乐出声,陈麦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然后懦懦地说:“十岁以前我都比他长得高,后来不知道怎么好像突然有一天他就开始长个儿了,长到现在的一八一,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撩骚他了。”
江洺看着手里的牌,像对刚才的话题充耳不闻一样,自己在那叨咕,“我该打哪一张啊?”
陆焜听了凑过去要支招,谁知道陈麦“嗷”地喊了一声,说:“焜哥,有你这么耍赖的嘛!”
“打九条!这些幺九都可以打,没事儿。”
陆焜还自顾自地看着江洺手里的牌,没把陈麦的话放心上,支完招了还说:“这把江洺要是胡了,你俩的钱我掏!”
陈麦和吴野同时“切!”了一声,一副谁稀罕的表情,江洺也没理,直接听话地打了九条。
“碰!”
吴野喊了一声,然后把九条拿过来,这下可把陈麦乐坏了,就跟自己胡了一样高兴,她拍拍吴野的头,说:“好样的!就这么干,我看他俩还能怎么样?!”
吴野嘴角弯起,淡淡地笑了一下,谁知陈麦刚才碰他那一下让他手心直冒汗,把麻将都戳湿了……
吵吵闹闹四个人一直玩到凌晨三点半才去睡觉,陆焜和江洺睡一屋,陈麦睡客卧,吴野很自觉的拿被子要去客厅。
“你就在这睡吧。”
陈麦指着客卧的床和吴野说。
“……不了。”
“又不脱衣服,怕啥,再说了又不是没在一张床躺过,沙发那么窄怎么睡啊。”
“……”
吴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麦把被子抢过去扔在了客卧的床上。
冬夜一向很长,长得不知天光何时出现,不过今天是过年,按照北方的传统,每家每户的灯都要开一整夜,江洺和陈麦都有开灯睡不着觉的习惯,所以索性就把卧室的关了,其他的照例亮着。
吴野看着身旁在玩手机的陈麦,她刚洗脸卸了妆,脸庞干净没有一丝杂质,也许在吴野心里陈麦多年都不变样子,依然是他最爱的小姑娘。
忽然地,陈麦放下手机,朝吴野的方向看过来,吴野见状赶忙闭上眼睛。
“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