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焜瞄了一眼手里的餐盒,上面写着店名,是个连锁品牌,貌似在哪里见过。
他把餐盒举到江洺跟前,问:“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江洺换好拖鞋就往卧室走,头也不回地甩给陆焜一句:“我去睡会儿,你吃完爱干嘛干嘛,别打扰我。”
卧室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这又是闹哪出?今天又没惹你。
陆焜挠挠后脑勺,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把餐盒放在茶几上,掰开一次性筷子在餐盒里搅了搅,他吃东西很快,狼吞虎咽的,从来都是这样。
不超五分钟,一大碗馄钝就进了陆焜的肚子,他又把江洺买的感冒药就着馄饨汤吃了两粒。
他没看药名,也没看剂量,只是想着一般的药都是吃两粒左右,一个人生活久了,日子都是混过来的,得过且过吧。
汤碗见底,陆焜抹抹嘴巴,突然不知道该干嘛,客厅就他一个人,想说话都没得说。
安静了好一会儿,陆焜转头去望那扇关严的门,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把脚上的鞋脱下来,蹑手蹑脚地朝江洺的卧室走过去。
到门边,陆焜趴在门上附耳去听,还是没动静,他直起身子,然后手欠地敲了两声门。
“江洺,你睡了吗?”
“……”
“那我先走了。”
还是没动静。
陆焜走回客厅,把手机、钱包揣进裤兜里,去门口换鞋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的衣服还没干。
算了,有时间再过来取吧。
陆焜轻轻关上了防盗门。
……
晚上起风了,江洺坐在卧室的地板上,腿边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四五只烟头,他忽然觉得…陆焜是不是一点都不记得他了,或者压根就没记住过。
那件事过去多久了,有没有四年?
有吧。
一千四百多天,忘记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事,可为什么他自己没忘?
江洺从烟盒里又摸出一根烟点上,他没有抽,就任着烟雾盘旋上升,随即幻化成了某人的脸,自此,他的样子终于算清晰了。
……
周一一早,江洺刚到单位,离老远就看见了张队,他皱皱眉头,看了下时间。
“老大怎么又来这么早?”
等走近了,江洺主动打招呼,“张队早!”
张队点点头,“我听孙志胜说那天犯人出事是你跟着处理的。”
“嗯,是。”
张队大手拍在江洺的肩膀上,说:“队里人手不够,什么事总找你,多担待点。”
这话说得……江洺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总是被找的那一个,别人有妻有子,富贵权势,他呢,单身一个,大周末的不找他找谁?!
江洺冲张队笑笑,“没事儿,反正我有时间就过去了。”
“对了。”,张队刚迈出去一步,又回过头来跟江洺说:“你那个休假批下来了,你看看今天或者明天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下午没什么事,你帮魏院长去清点药库吧,李护士请假了,医院忙不开。”
“知道了张队!”
到更衣室换好警服,江洺掏出手机给陈麦拨了过去,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喂。”,很清澈的声音。
这完全出乎了江洺的意料,“还以为你没起呢。”
陈麦呜呼一声,说:“我妈和我爸五点钟就起来听广播,两人还合唱,你说我能不能睡得着?!”
江洺忍不住乐,“我假期批下来了,你想哪天走?”
“真的吗?!”
刺耳一叫,江洺把电话拿到一旁,等音收了才又拿回来,说:“你定好时间告诉我,我好订机票。”
“不要!我订!文姐带你周游世界哪还用你花钱!”
江洺看了眼时间,说:“我先上班了,晚上再说。”
“好。”
江洺把电话放进衣柜里,关上门,锁好。
……
六月,天气慢慢热起来,单位的同事都换上了短袖警服,远看清蓝一片,江洺第一次觉得这身衣服其实还不赖。
上午,江洺把之前弄的减刑资料从头到尾缕了一遍,确认没什么疏漏才给刑法管理科送过去。
中午吃完午饭,江洺直接去了魏院长那,只是他没想到陆远还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