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疴难愈_作者:鸦无渡(143)

他说完,又对路倏道:“炎炎,你让钦江多留意周边环境,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是一点。”

路倏应下:“行。”

......

钦江俯视眼前才到自己腹部的小女孩,淡淡问:“你是谁?”

“我叫钟晚,晚上好的晚,是漂亮的意思。”女孩眼睛弯弯的说。

钦江没有搭腔,只道:“有什么事?”

“妈妈说你是小钦哥哥,”钟晚说,“我想找你玩。”

门边站着一位金发佣人,用英语对钟晚说:“太太不让他出房间,请小姐去别的地方玩吧。”

钟晚讲出一口流利的英语:“那我能进去吗?我一个人太无聊了,想找哥哥玩,拜托你了琼斯太太,妈妈不会责怪的。”

钟晚是钟家唯一的小姐,金尊玉贵的娇养着,却从不在别人面前摆架子,对家里佣人也都非常友好。

琼斯太太斟酌了一会儿,松口道:“好吧,你不能待太久。”

钟晚开心的说了句Thank you,望向钦江:“小钦哥哥,我能进去吗?”

钦江看着她们互动,虽然没能全部听懂,但钟晚的性情还是让他略感意外。

思索片刻,他不咸不淡说:“进来吧。”

钦江坐在床沿上,看钟晚自食其力从桌边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她乖巧道:“小钦哥哥,你以后就住这里了,对吗?”

钦江不答,问:“你多大了?”

钟晚说:“我八岁了。”

八岁,也就是说当年杜薇离开时,已经怀有几个月身孕,难怪会那么迫不及待。

“哥哥你呢?”

“比你大十岁。”钦江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妈妈告诉我的,”钟晚说,“她说你是我亲哥哥。”

突然多出个亲妹妹,钦江仍是反应平平。

一天一夜没休息又滴水未进,让他耗掉了太多体力,此刻脑子里像灌满了水泥,沉重得抬不起头,多说几句话都费劲。

“你不舒服吗?”钟晚似乎有些担忧。

钦江嗯了声:“我从中国到这里,坐了很久飞机。”

钟晚想扶他,可又不知为何缩回了手:“哥哥快睡觉,睡着了就不累了。”

钦江看她一眼:“出去吧。”

钟晚点头,挪下座椅走到门边,拧门的时候,又回头对他摆了摆手:“你睡醒了,我再来找你玩。”

许是到了身体极限,尽管精神依旧紧绷,但钦江还是浑浑噩噩睡着了。

醒来时房内一片黝黑,他起身摸了摸,摸到壁灯把开关打开。

钦江眯了眯眼,看见床头柜上有一份晚餐。

玉米鸡汤与意面,竟是意外的清淡。

睡了一觉后不再那么反胃,钦江忍住饥饿,拉开了房门。

门外佣人寸步不离的守在那,只不过从金发的琼斯换成了另一位。

“您不能出去。”她说的是中文。

“食物冷了,”钦江淡声说,“不能加热?”

“我可以帮您加热,但您不能离开房间。”佣人说,“否则就要按照太太讲的,把房门锁上了。”

“哥哥你醒啦?”

钟晚碰巧上楼,她从不远处小跑过来,开心道。

“不用了。”钦江说完,又对钟晚道,“进来吗?”

“嗯!”

下午杜薇得知她来找钦江,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不要贪玩,佣人这时自然不会多嘴。

待两人进去,把门紧紧关上。

“哥哥,你不吃饭吗?”钟晚指床头柜上的食物说。

钦江将头顶灯打开,食物端到对面桌上,问:“谁送的?”

中午他那样羞辱了一番杜薇,她理应不会这么好心,还特意给他送一份。

“爸爸没回家,妈妈也没吃晚餐,”钟晚坐在他身旁,“琼斯太太给我做了意面,我就让她也给你做一份。”

“爸爸没回家”这句话,从女孩嘴里说出来,听不见一丁点失落,反倒像早就习惯了,陈述事实而已。

“谢谢。”钦江说。

他喝了一点汤,饥饿感霎时被无限放大,又埋头吃了好几口意面,才感觉缓和些许。

“好吃吗?”钟晚说。

“嗯。”

“你也觉得琼斯太太的手艺很好,对不对?”

“我吃不习惯。”钦江说。

钟晚问:“中国的食物,和这里不一样吗?”

“很多不一样,”钦江再喝几口汤,便放下了碗,“我喜欢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