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连渣子都不剩。
“杜薇!”钦江崩溃的吼叫出声,“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杜薇眼神阴寒的盯着他:“我会让你到死,都见不了路家人。”
“把他给我关起来!”
命令一出口,保镖们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动作粗鲁的拽起他,拖进了别墅地下室里。
地下室很小,特别黑,一扇窗都没有,四面全是冰冷森然的铜墙铁壁。
钦江被绑在了只剩块木板的床上。
杜薇站在床边,弯下腰,慈爱的摸他脸:“小钦,你被路家养成了不好的习惯,妈妈会帮你改掉的。”
“同性恋是病,是变态,你是妈妈最优秀的孩子,你不能成为变态。”
钦江眼神恨之入骨的剜她,张嘴就咬。
杜薇收回手,咯咯笑起来,笑声在地下室里显得极其阴森刺耳。
她没有留恋的走出去,厚重铁门被关上,啪嗒落锁。
狭窄黑暗的空间里,恢复一片死寂。
晚上佣人过来送饭,保镖将绳子换成了铁链,环箍套在钦江脖子上,铁链另一头锁在床前,让他有一定的活动空间。
就像条看门狗那样。
待人一走,钦江立马下床吃饭。
他没有时间和情绪对抗,必须尽快恢复体力想办法逃出去,绝不能就这么被关在这里。
钟晚放学回家,听说哥哥回来了,她兴奋的跑去房间找,却扑了个空。
杜薇说:“哥哥生病了,在治病,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见到。”
钟晚嘴上应好,可她并不傻,她看见了佣人每天都会去地下室送饭。
自己曾偷偷跟着去过一次,没有靠近,但听到了里面隐约传来的铁链声。
直到那天琼斯太太去送饭,钟晚说了很多好话,才得以悄悄站在远处看过一眼。
钦江不声不响坐在黑暗里,端着饭在吃。
太黑了,看不见模样与神情。
某天夜里,趁大家都睡下,钟晚再次跑到地下室外,冲门缝里小声的喊:“哥哥、哥哥,我是晚”
铁链动了动,钦江想离开床边,可只能移动小半米。
他不敢太大声,又怕她听不见:“晚?你一个人来的?”
“我偷偷跑来的,”钟晚说,“哥哥,我救你出去。”
“你没有钥匙。”钦江说。
“我知道钥匙在哪,哥哥等我!”
钟晚说完就跑了,不多时又回来,竟然真的拿到了钥匙。
只可惜,门开到一半,杜薇出现了。
杜薇目光落在吓得发抖的钟晚身上,淡淡吩咐:“把小姐带回房间。”
钥匙掉在地上,钟晚被佣人抱走。
从那天起,钟晚除了去上学,活动范围仅限于花园与房间,再也无法靠近地下室一步。
而钦江的三餐,变成了一餐。
吃不饱饭,他逐渐开始体力不支。
若是偶尔杜薇心情不好,家里不开餐,便是一顿都没有。
钦江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整天整天躺在那张仅剩一块木板的床上。
四周安静如死,他唯一能看见的颜色是黑色,唯一能听见的声音,是自己的呼吸声。
连心跳都快听不见了。
他分不清白天黑夜,闭眼睁眼全是黑,更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一分一秒和二十四小时,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有时候实在太无聊太难熬,钦江会自说自话。
不是自己与自己对话,他在和回忆里的路倏对话,和沈含路铭衡,偶尔也会找找唐星辰几个。
但是钦江太渴了,没有水没有饭,说话费劲嗓子也疼。
他只能闭上眼,在脑子里对话。
通常脑海里只有他自己的说话声,那些“人”不理他。
但渐渐的,时间一天天流逝,也许是老天都觉得他太无聊了,脑子里的声音会开始回应他。
有时候是路倏,有时候是沈含路铭衡,潘冕也会时不时蹦出来一下。
最多的还是路倏。
钦江挺高兴的,因为不用他再费劲去想,他们自己就会和他讲话。
想象需要消耗体力,他的体力不多了。
随着对话次数增多,那些“人”变得更加鲜活。
有一次他正在吃饭,旁边突然有什么碰了碰他。
钦江转头,看见了路倏。
路倏问他:“今天吃什么菜?”
钦江叉了一块土豆喂他:“你尝一尝,好吃的话我都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