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坏了吧?”郑荣霖低头用额头去蹭折哲的额头,对方额头上全是冷汗,想也是吓得不轻。
折哲却摇头,他踮脚顶着郑荣霖的额头,抖着声音说,“不怕,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郑荣霖一颗心都不知道要往哪放,最近频繁得到心上人的回应简直让他恍惚得像在做梦,但是人又实实在在抱在怀里,他是自己的。
两个人紧紧抱着,郑荣霖把折哲整个人拢进怀里,折哲胳膊也紧紧搂住郑荣霖的腰,可是那双小手却越来越凉,然后渐渐失了力气。
“小哲!”
镇上的医院也远,郑荣霖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他在车座后面抱着折哲,怀里人半晕半醒,醒了就抓着郑荣霖的袖子喊他的名字,喊得郑荣霖一颗心像被十几双大手拉扯着。
还好钟林也很快赶到,他给折哲简单做了检查,然后把郑荣霖叫出来在门外跟他道喜,“恭喜你郑先生,折哲怀孕了。”
郑荣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惊之后便是大喜,他想抓着钟林的手跟他说谢谢,但是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他笑着挠头,那兴奋激动到不知所措的样子跟一般的新手父亲没有什么分别。
钟林虽然是私人医生,但是也知道郑荣霖的身份,他难得见到郑氏传媒老总这样的一面,忍着笑跟他嘱咐,“怀孕早期要千万注意,尤其是折哲这样的特殊体质,无论是在饮食,卫生还是在夫妻生活上,你都要加倍小心,对了,还有你们养的那条狗,我建议这段时间还是寄养出去的好。”
郑荣霖还沉浸在要做爸爸的喜悦中,于是钟林说什么,他都点头应着说好,临了突然想起什么,他嘱咐钟林,“折哲怀孕这件事情,暂时先别告诉他。”
钟林其实不太清楚郑荣霖的想法,他受雇来为折哲做这方面的调理,郑荣霖却让自己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也就是说从备孕到怀孕,折哲都是一无所知的,这个年轻的男孩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够孕育一个孩子。要不是曾经见证过他们确实恩爱,钟林简直都要怀疑折哲是让郑荣霖骗来给他生孩子的了。
但再怎么说,钟林也只是一个医生,他无权对雇主的感情生活指指点点,但还是担忧地劝告,“郑先生,这件事情瞒不住,我觉得你还是要告诉他,但前提是不能让他受太多刺激,不然孕早期的孩子是很容易流掉的。”
郑荣霖听得额头都开始冒汗,他点头跟钟林道谢,然后说,“我自有分寸。”
进门的时候折哲已经醒了,他见郑荣霖进来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着急地要穿鞋下床来。郑荣霖觉得他这个动作都大了,先一步把折哲按住了,“祖宗,你急什么。”
折哲完全顾不得刚刚晕倒的事情了,他抓着郑荣霖胳膊问他,“郑荣霖,有笔没?有纸没?”
郑荣霖不知道折哲要纸笔做什么,但还是应着说有,然后自己去旁边书房拿了纸笔过来。
折哲又问:“郑荣霖,由由呢?”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狗呢,郑荣霖有些吃味,但想想又实在犯不着跟一只狗吃醋,他又想起刚刚钟林说的话,心想怎么着也不能把由由弄进房间来,于是哄折哲,“由由在它窝里睡着呢,这么晚了你折腾它干什么?”
折哲也不是想见由由,他听郑荣霖说完也不再坚持,而是把纸笔递到郑荣霖跟前,期待地看着他,“郑荣霖,你帮我画一张由由好不好?”
这个要求实在莫名其妙,但是郑荣霖觉得怀孕的人或许真的敏感,折哲也许没听到自己刚刚跟钟林的谈话,但他估计感应到了什么,怕是预感到了要跟由由分开舍不得,才会让自己帮着把由由画下来。
郑荣霖突然觉得自己残忍,只好哄着应着拿了笔,歪歪扭扭地在纸上作起画来。
折哲在旁边看着他,郑荣霖每画一笔,折哲的眼睛就亮一分。
郑荣霖画了一张,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要画由由,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是一只狗。
折哲又让郑荣霖画,再画,跟第一张又不一样了,再画,还是不一样。
画十张,活像十条狗。
折哲突然又笑又哭,激动得都冒了鼻涕泡儿,吓得郑荣霖赶紧扔了手里的笔替他擦鼻涕,然后捧着折哲的脸心疼道,“怎么了心肝儿,又不舒服呀,怎么还哭上了?”
折哲让郑荣霖捧着脸,让他手上的热茧捂得脸都烧起来,他像是委屈又像撒娇似地埋怨,“你画画怎么那么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