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能不能有一个过渡?”池柚回归正题,小心问道。
我一咂嘴,完全明白了。
“没问题。”我信心十足地说:“我们先一起学学怎么谈恋爱,然后,再谈一个超级无敌长的恋爱。”
8.
很好理解,这玩意说白了就是个暧昧期。
正常的恋爱关系总会有一个中间值,在这段时间里,两人一边磨合对方,一边又有无限幻想,本质是一个很必要的铺垫。
无奈我和池柚是先上车后买票,所以还未来得及走完这个流程,进度条一下就被扯远了。
但是别人有的环节咱们也得有,在这一点上,我和池柚一拍即合。
没暧完的昧,我们便接着继续暧,只不过是光明正大的暧,是昭然若揭的暧,是情投意合的暧。
9.
这一天,我和池柚几乎都在床上。
别想歪,我们仅有的活动就是平躺,绿色且健康的平躺。
下午池柚断断续续吃了一碗粥,不到傍晚就又睡着了。
我原本极度兴奋,琢磨要不今晚盯着人看一宿得了,没料到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等我收拾利索,脑袋一挨枕头,手心再贴上软绵绵的人,我也只剩绵长的呼吸了。
10.
成束的阳光穿透窗帘,温度不减地泼洒在我的眉间。
我没有着急睁眼,因为最先归位的,是下颚微凉的触觉。
好像下巴上有什么东西?
我不耐烦地扒拉了一把,出其不意,竟隐隐听到一声快而浅的吸气。
等下。
我这是刚起床吧?
如果是在床上的话……
……
那还能是什么东西啊!
11.
我压下激动,开始了新人演员谢宇的首次试镜。
12.
不能生硬,不能浮夸,我自然地抓了抓胳膊,正好跟刚才瞎扒拉那幕续上了。
身边的人估计正在屏息观察,悄然无声,许久都没有动静。
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黄粱梦,太小瞧我了,不就是敌不动我不动吗?
池柚不知道,我可是在幼儿园蝉联过两次一二三木头人冠军的小朋友!
13.
“谢……宇?”
终于,耳边传来蚊子般犹犹豫豫的细哼。
妥了。
Victory!
我保持胜利者的高傲姿态,没过一会儿,温软香玉窸窸窣窣,重新凑了上来。
这回的凉是从额头先开始的,继而点在鼻尖,又绕过唇角。如此清柔透爽,好似一块将化未化的细冰,所及之处留下莹润潮滑的水痕。
想不到,池柚竟是会趁我睡着摸我脸的人!
我一边心里暗爽,一边还得岿然不动,只能暗自祈祷他不要含羞,搞出些更出格的举动。
做戏要做足全套。为了诱导池柚踏实的肆无忌惮,我尝试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运用到表演之中——于是,卧室响起了我震耳欲聋的呼噜。
14.
“醒了就别装了。”
正当我的表演渐入佳境,耳边却传来池柚没什么起伏的声音。
不妙,刚才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被他发现了?
我假惺惺地眯着眼,试图挽救一下最后的尊严。
“你从来不会打尾音这么长的鼾。”池柚软软地剜了我一眼,“自己都不知道吧?”
啧,戏太满,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这不是想和你多亲近亲近。”我咧开牙花子,信誓旦旦地说:“下次不会了。”
池柚用鼻音哼了一声,推开我在他腰间的手,说自己要起床。
“起床啊。”
我一个鲤鱼打挺,快他一步在地毯上立得笔直。
“等会儿。”我从抽屉里取出一支细长的软管:“我得先给你上个药。”
15.
“这是……”
池柚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的指间,在我已经开始拧药盖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你家里有这个?”
他瞳孔地震道。
“我还是自己来吧。”
这震级还挺高。
16.
“昨天临时买的。”我大言不惭:“趁你睡觉的时候。”
“我来,我有经验。”我恬不知耻:“也是趁你睡觉的时候。”
17.
意料之外,说服池柚老老实实涂药,竟比我想象中要费劲得多。
他一向乖巧听话,在这件事上却轴得一反平常。
“要不你把我打晕吧。”池柚崩溃地闭了闭眼:“我实在没有办法在清醒的时候,让别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