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戴上这个吗?”
“好。”顾沉清楚的明白戴上它意味着什么,他只是短暂的犹豫了一下,当着楚熠的面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楚熠叹气:“应该我来为你戴上,可惜我没有力气。”
“别说话了,”顾沉将另外一只戒指戴在楚熠手上,“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楚熠乖巧地点下头,直到被送进手术室。直到这一刻顾沉才感觉到全身酸疼,腰痛到直不起来,盛池赶来时看到的就是坐在病房门外衣衫破烂,头发凌乱,浑身湿漉漉还滴答着水的顾沉。
他急忙脱下外套披在顾沉身上,问道:“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折腾到医院里了,你没事吧?哪里有没有受伤?”
盛池一检查,发现顾沉手臂也被烧红了一块儿,起了几处水泡。
“不行,你这得赶紧处理,”盛池扶起顾沉,见顾沉一直紧张地盯着手术室,轻轻拍他肩膀安抚,“醒了别担心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都会没事儿的,当下先顾着你自己吧!”
顾沉终于恢复了点神智,他看清来人,点了下头:“有烟吗?来一根。”
盛池将烟递给顾沉,见顾沉点火的手一直在抖,都没办法握住火机,于是扶着顾沉的手给他点燃香烟。
他瞄到顾沉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想了想问:“这下真原谅了?”
顾沉深深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我只是突然发现,他在我心里的分量很重,比我自己以为的还要重。”
“那就别折腾了呗,反正婚礼也办了,戒指也戴了,阎冠也抓到了,一切都解决了,你也尝试和他重新开始呗?谁让你这么放不下。”
顾沉抿了抿薄唇,许久没有开口。
第130章
这天晚上顾沉站在窗边缓缓吸着烟,安静地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站了许久,直到天上纷纷落下雪花,冷风裹挟着雪从窗口朝顾沉席卷而来,雪花落在脸上冰凉一片,仿佛是冲散迷雾的剑,顾沉眼里的迷惘犹豫在这一刻全数消散殆尽。
手术室的时灯灭了,顾沉猛然回头,正巧得知消息的阎训带着楚涛远、陈韵和七十多岁的阎老爷子在这时赶了过来来,几人一窝蜂似的围了上去,把顾沉投去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
陈韵紧紧地捏着楚涛远手臂,楚涛远急切的询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阎老爷子敲着拐棍,激动得都要站不稳:“我孙子呢!什么情况啊!”
顾沉下意识握了一下拳头,一口气提到喉咙。
医生开口:“手术做的很成功,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不过术后要注意伤口,玻璃嵌入太深了,差一点就要伤内脏,最好多养一段时间不要让病人情绪起伏太大。”
阎老爷子长长松了口气:“好好,谢谢你医生,谢谢,太谢谢你了。”
陈韵喜极而泣,楚涛远红着眼眶拍着妻子肩膀安慰:“快别哭了,儿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阎训恨铁不成钢骂道:“活该,都是他自己找罪受。”
几人的声音传遍整个安静的走廊。
顾沉站在原地默默看着他们,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手心全是冷汗。
盛池拍拍顾沉肩膀,指了指前面的几人:“不过去看看?”
顾沉摇头:“先不去了,突然觉得腿很疼。”
“就你那藏了那么多跟钉子的腿,在初冬的海水里泡了多久?不疼才怪,还有现在你衣服现在还往下掉水呢!还有还有,你这手上的水泡!现在知道人没事了,总能跟我去处理伤口了吧!”
顾沉最后看了楚熠所在的方位一眼,眼里露出从未有过的超脱淡然,随即点下头:“走吧。”
盛池带顾沉到急诊处理伤口,但转头盛池就不见了,顾沉包扎好出来时盛池提着袋子气喘吁吁从走廊另一边走来,三十几岁的人了,累的像个傻小子。
“给,我车里有套备用的衣服,你换上吧。”
顾沉接过衣服,拍了下盛池肩膀:“谢谢。”
“啧,客气什么啊。”
顾沉露出淡淡笑容,慢吞吞地向前走着。
盛池扶着他:“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睡个觉,第二天检查一下腿,然后往后该怎么打算就怎么打算。”
顾沉突然转头看向盛池:“我有件事要嘱咐你。”
?楚熠伤得很重,完整的轮船挡风玻璃竖着插入他的后背,伤口从肩膀直切到腰,缝了内外两层几十针,昏睡了整整三天。
这段时间楚涛远和陈韵轮流陪在他身边,阎老爷子一天来三遍看他的好孙子醒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