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掩面哭泣了,心在滴血。
许久老警察走上,重重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叹了口气说:“年轻人,并不是只有主观上有杀人动机才构成杀人的,有时候自信的过失致人死亡也会构成间接杀人的。”
间接杀人?我扪心自问,沉重着掂量着他的话语。
我被押回了号子,等待着所谓的开庭。我倒在墙角里,依旧沉浸在回忆里,顶着悲伤和绞痛。
自信的过失?我反问着。我想我存在这种过失。如果不带杨雪儿去野外游玩,更不答应她在河上滑冰,意外就不会发生;如果我先打电话求救,不是先下水救人也许她就不会死去……想到这些我打了个冷战,我感到的不再仅仅是愧疚,而更多的是一种罪过,我想对于雪儿的死去,我存在着自信的过失,我间接的害了她,我要为此受到惩罚。
爸爸半夜来见了我一面,看着精神崩溃的我,宽慰说:“儿子,放心吧,关系我都打点好了,法庭上你就按纸条上的做就可以了。”
我看见了爸爸泛白的两鬓,眼睛湿润了,许久颓然地说:“我逃地过法律,我逃不过自己的良心。”
爸爸皱了皱眉头,然后坦然地说:“你有什么好自责,你是无辜的。”
我没有辩解什么,看了看爸爸,咬了咬牙关,喊了一声爸爸。
爸爸点头应了一声。
我按着想好的决定交代道:“爸爸,我的事情除了妈妈谁都不能告诉,媒体更不能知道。”
爸爸坚定点点头,答应说:“放心,凭老爸的关系,我会把这件事情妥善处理,你的声誉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我想爸爸没明白我的意图,心绞痛着,忍了忍就更直白说:“不要让梅子羽知道这件事情,告诉她我忘记不了杨雪儿,去英国了。”
爸爸疑惑问:“梅子羽?”
我点点头,解释说:“我刚结识的新女朋友。”
爸轻噢了一声,说:“知道了,家里本来就不赞成你们在一起。等这件事情过去了,爸爸再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
我想辩解什么,但觉得爸爸这样理解会更容易达到隐瞒真相的效果,只是心绞痛无比。
爸爸又强调道:“按纸条上的做,就会万无一失。”
我只是盯着他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言语。
“爸爸知道本来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但你妈妈担心有什么意外,为了万无一失才……”爸爸叹了口气,解释道。
我无奈苦笑了,我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完美的结局,因为心里的罪过充斥着,我的世界已经绝望了。
爸爸又说:“托关系来见我的,不宜见面太久。”
我点了点头,不安地想了想,叮嘱他:“我的事情不能让我的朋友知道,尤其梅子羽,于慧和林旭,他们问起就说我去英国了。”
爸爸点头应着,摇着头,无奈的走了。
纸条上是交代我在法庭上怎么回答问题的,碰到了没有考虑的问题,就说忘记了或者没注意。从纸条的文字里,我能体会到所有的宗旨就是逃脱自信的过失,来维护自己对雪儿的死无论从任何角度考虑都是无辜的。为此我更感到雪儿的死,我肯定存在着重大的自信的过失。我能逃过法律的制裁,但是我的良心却永远饶恕不了自己。我倒在角落里,开始回忆和梅子羽的过去,仿佛一切在远去,我想我得割弃什么。如果我良心上得不到安慰,我想我是永远没有信心面对爱情,更不会给她幸福的。
我觉得自己像被判了无期,在号子里过着绝望地日子。期间也被提审过几次,我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等待着开庭的日子。
☆、判刑
我终于盼来了开庭,我被两个警察押去法庭走廊里,有一个镜子。我无意间瞥见了自己的影子。人憔悴地脱了像,头发乱蓬蓬的胜过鸡窝,估计母鸡见了都不想进去下蛋。
进入法庭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爸爸和妈妈憔悴的面容和期待的眼神。妈妈看见了我,忍不住捂着嘴呜咽了起来。我看见了杨雪儿父母憔悴的面容和仇恨的眼神。我看到了女法官,铁青的脸庞没有任何生机。我麻木的大脑开始了感觉到罪过。我想到了杨雪儿,想到梅子羽,脑袋开始涨的发疼,心开始了绞痛。我觉得自己不像进入了法庭,也不期待自己进入的是法庭,期待进入的是阴曹地府,期待着眼前坐着是阎王和一群恶鬼,把自己赶快打入地狱,来惩罚自己,等待着一种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