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爷爷。潘婷悲伤地说,爷爷三个月前因肺癌去世了,和老伴一起葬在了小屋后。雪上加霜令我悲痛欲绝,我想去看看爷爷的坟墓,给他上上坟烧烧纸。
我和林旭带着悲痛赶到了小屋,大棚已经拆去,小屋也被拆地只剩下了一堆红砖,爷爷的坟茔已经长上了青草,一片荒凉。
物不是人非了,我和林旭不禁更加悲伤起来。我们把爷爷的坟茔上荒草清理掉,添上一些新土,烧了许多纸,回忆着过去爷爷和我们之间短暂的快乐。
天黑了下来,黄昏来了,大黄摇着尾巴,瘦骨嶙峋地,一瘸一拐地回来了。看见我们大黄像遇见亲人一样跑了上来,拱进我的怀里呜咽着,仿佛在倾诉着什么。我们伤感到了极点,抚摩着它受伤的腿,知道是觅食时受了伤。
我们走的时候,我摸了摸大黄的脖子,想带着大黄一起走。大黄没有跟着我的意思,卧在爷爷坟茔旁的青草里,不再理睬我们。
我们在日暮下依依不舍的远去,爷爷的坟茔和大黄慢慢消失在眼界里。
林旭感慨对我说:“大黄真是了不起啊,监守着坟茔,陪伴着爷爷,诠释着对主人的忠诚。
我对大黄的忠心有了彻骨的感动,我感慨说:“是啊!欲望纷扰的世人有时候还不如狗呢。”
林旭和张建东陪我喝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水,直到失去了知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手机里有N个未接电话,都是潘婷打来的。还有一条N条短信,我打开看了震惊了。
潘婷在短信里说,尹校长透露了梅子羽的身世,她是一个孤儿,是在广州一个孤儿院长大的,是今天早上告诉他的,他答应过梅子羽不向任何人透露她的身世。
她是个孤儿,无依无靠的孤儿,我没有去保护她,去关心她,却伤害了她,我脑子里回荡着,心被愧疚彻底击碎了。忽然想起了公园里断了臂膀的维纳斯的雕像。
爱情也许正如古语所说,情不知其所以,故一往情深。而我明白了爱上梅子羽的原因,是因为她像断了臂膀的维纳斯,虽然有着某种缺陷——孤儿而又被人抛弃,但我却认为她是一种特有的完美。虽然我明白了爱得她原因,却依然一往情深。
爱支配我下定决心去广州那所孤儿院,期望得到梅子羽的一丝消息。我开始了寻找心中维纳斯的行程。
☆、孤儿院
广州的雨来得很快,轰隆隆的闷雷在高空里折腾了不大会儿,就哗啦啦倾盆而泻,像个不讲理的孩子在号啕大哭。路上行人似乎在一瞬间同时撑起了雨伞,雨中浮起了朵朵各色蘑菇。我没有雨伞,被雨促不及防地浇了一遍又一遍,我觉得像在北方六月的烈日下冲凉,心情反而舒畅了许多。马路两旁地小榕树轻微摇晃着,仿佛在嘲笑我什么。
雨下了约莫三个小时,停了下来,天就突然明亮起来,烈日当头烤了下来。
在白云山下找到了地址上的街道,街道有些古老,两旁瓦房有些破落,道旁有着古老而茂盛的老榕树,烈日只能透过榕树叶子射下一个个不规则的光柱,街道显得有些阴郁。
我沿着街道寻觅着孤儿院的门牌。操着叽里咕噜的粤语本地人,拖着鞋子悠闲走过,时不时有些人投来好奇的眼光,我没有理会只顾自己的寻觅。我想找个路人问路,在转向路旁地一刹那,我觉得后面有双眼睛在盯着我。我迟疑转过头,除了陌生的脸旁,就是陌生的背影。我指着手里的纸条向一个少年问路。少年叽里咕噜了一句,整得我一头雾水。少年随后就用非常不标准地普通说:“就在前面那个最大的榕树下啦。”他说普通话时牙上好像粘了胶水,嘴巴得大张大合,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在一棵出奇大的榕树下,我看到了孤儿院的门牌,老榕树若一个慈祥的母亲在守护着孤儿院。
铁栅栏已经锈迹斑斑,上着一把破旧了的大锁,我刚看到的希望再次破灭了。院子里的房子已经破败不堪,荒草蔓延,野花缤纷紧凑交织着淹没了青石铺就的小路。不错孤儿院搬迁了。我扶着铁栅栏,在一片荒芜的景象里迷茫了。
我忽然觉得梅子羽就在附近,顺着老街一直跑了下去,耳旁风在轻吟,眼界里倒去的是陌生的人群。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停了下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广场的中央,我喘息着仰头望向远处的天际,游离着亲吻着楼宇团团棉花似的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