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滞注视着湖面还残留的余烟……
忽然——
“砰——!”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晃眼的弧度
——直直地向湖面坠去。
桥上的人从怔惊中回过神来,呼喊声……远处的传来的救车声……天空中传来的直升飞机声……
雨停了——
世界仿佛透明了,有哭泣的声音……
稀稀散散、零零落落……
医院的长廊上,静得只听得到呼吸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易南站在加护病房外,眼神迷茫地透过玻璃窗望向里面的人。
苍白的脸如同白纸,此时躺在简窄病床上的苏浅植单薄得可怕。
“那是意气风发、聪明绝顶、傲气凛然的苏植浅吗?已经是第三天了,为什么还没醒来?你知不知道桥生的追悼会都已经结束了!而你……却还躺在这里?你太自私了!让所有的痛苦都由我们来承担是不是?”易南一只手的叩在玻璃上骨节抵着玻璃发出咯咯的响声,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深陷的眼袋下是满脸的胡渣,嘴角在轻轻的抽动着。他慢慢地蹲了下来,捂住自己的脸发出动物般哀鸣的哭泣。
“桥生已经离开了我们……你也要离开吗?……一定要我同时失去掉你们两个吗……”
易南的脑子如被人撕裂了般,不断的回响着医生的话——
“他的肺部有大量积水,我们已做了相应的急救措施,目前昏迷,我们也不敢保证……”
生命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散落一地。
台阶很高很高,可是我们仍然努力的去寻找它,找到它,让它复原——
一切复原。
……
“那是我人生中最崩溃的一段时期,总觉得那是一场噩梦!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桥生的死对我的打击真的很大!追悼会上,我终于看到了桥生的父母,那个十大企业家之一,常常意气风发地出现在报纸杂志上的风云人物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十几岁般,他面容消瘦地安慰着身边的夫人,林桥生的母亲,双眼透红,整个人如浮肿了般,一直不停的哭泣着,眼神空洞绝望的在林段汶的搀扶下缓缓的经过我的身边,我听到了她不断喃喃自语的一段话:她说这一切都是老天爷按排好的!让她在花桥上生下桥生,又从花桥把桥生带走了……”易南喉咙收紧痛楚的皱起眉头:“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桥生的离开,带给她母亲的伤害才是最震骇吧!——也许这一切真的是命运——命中注定的!
“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却一件都不知道?林桥生!!你这个讨厌的女人!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我可以统统什么都还给你的!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左羽草的心骤然缩紧痛得发不出声音,她在心中狂乱的嘶骂着林桥生,泪水在她的脸上疯狂地蔓延着,此时的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在乎这段友谊!
易南像是沉浸地自己的回忆中无法拨出,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此时泪流满脸的左羽草,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不过——上天似乎发了点慈悲。半个月后苏植浅终于醒了!可是醒了后的他躺在病床上不发一言,眼神总是空洞地注视着窗外,总是看着那个方向。也不问关于桥生的一切!仿佛是他刚刚才与桥生见了一面回来!他应该从醒来的那一刻起便什么都知道了吧!所以他连重新拾起生活的勇气都丢掉了!他真的很爱她!比我多很多倍很多倍!好像我发现的有些晚……”
……
医院里,苏植浅静静地靠在病床上吊瓶里的输液缓缓地流进他的手腕里,他仍然注视着已经拉上白色窗帘的窗户,似乎眼神已经透过窗帘看到了遥远的远方,嘴角突然弯出一个弧度,失神般轻声说:“……其实是我害死了她!如果不是我帮她设计参与……如果我可以阻止得了她……如果我来先试飞……如果……如果那样……她就还会好好的……”
白色的窗帘被风轻轻的撩起一角,空气厚重的无法呼吸。
易南死死的盯着病床上的苏植浅,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他无法相信,苏植浅竟然将所有的责任都灌输到自己的身上,他这个笨蛋!如果一直以这种心态!还怎么活下去!!他不顾一切的冲向快单薄如纸的苏植浅用力的扼紧他的双臂,此刻他肯本管不了他还是不是病人!他只想让这个家伙快点清醒过来!“你给我听着!!我们每个人都很伤心!桥生的父母更伤心!!你根本就没有看到桥生的母亲被打击成什么模样了!!而你——已经在快绝望的时候都不放弃的跳了下去了!可是命运注定了的事情,你以为像你现在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桥生看到你这样就能回来吗!!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易南说完对着苏植浅的脸狠狠的挥了一拳!大口的喘着气!他的手也在颤抖,他一样痛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