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团宠日常_作者:希色(63)

  应煦于是想尽办法为迟晏服务,在病房里忙来忙去,像只揪着自己尾巴转圈圈的小猫。

  迟晏看着他忙乎,一会儿扫地,一会儿丢垃圾,但是他的私人物品应煦一概没碰,还挺有分寸感。正想着,应煦端着一盆热水出来了:“迟先生,洗脸!”

  迟晏没有拒绝,他倾身在床畔洗脸,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

  应煦看他发笑,有些奇怪:“怎么了?迟先生。”

  迟晏还是笑着,一如初见,却让应煦听见冰面破裂的声音,看到春暖花开:“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第一次在床上洗脸,还挺新奇。”

  洗完脸,迟晏开始洗手。

  应煦百无聊赖,就在一旁看着,他这才注意到迟晏长了一双很好看的手,手指修长,指骨分明,就连手指上的薄茧都长得恰到好处。他不禁艳羡,因为他一直有个遗憾,就是他的手长得不好,手掌不宽,手指也细细短短……

  “在看什么?”

  梦寐以求的好看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应煦恨不得把它一把抱住,据为己有。

  但他不能,他只能发出来自肺腑的感慨:“迟先生,你的手长得真好。”

  迟晏微愕,他小时候常听人夸他长得可爱,聪敏有文艺细胞,执掌迟家以后听得比较多的是夸他有钱有势,眼光独到,唯独没听人夸过他的手。

  他感觉应煦的目光还在他指尖流连,是那样真诚。

  “你手长得这么好看,篮球一定打得很好!”

  应煦猜得没错。

  迟晏脸上的温和却渐渐褪色。

  他很擅长节制自己的感情,只是淡淡说:“我洗好了,小煦。”

  应煦忙把水倒了,又转回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迟晏说:“辛苦你了,赶紧睡吧。”

  应煦确实累了,他点点头。

  “晚安,迟先生。”

  应煦睡了,迟晏也睡了。

  病房的灯被按灭,窗外的霓虹仍在窗帘上不知倦怠地流动。

  迟晏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应煦听着他的呼吸声,感觉心里格外安宁,好像泡在了温水里,每个细胞都轻飘飘的,好舒服。他把自己缩了缩,缩进被子,回忆这一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早上来探望迟先生的那位夫人是谁呢?先前忘记问迟先生了。明天问问看吧。居然和他长得那么像,真是奇妙的缘分!

  应博今天挨了他的拳头,回家二伯和二伯母一定会问吧?以他的脾气,指不定会说出什么鬼话。但他不怕他说,就算二伯母再闹,他也不低头。反正他不受这个气。

  还有迟先生……

  他怎么会突然站不起来呢?

  应煦不敢拿这话去问迟晏,但不代表他心里没有疑虑,只是暖烘烘的被窝显然不适合思考这么难解的问题,他很快被倦意侵占,沉沉地睡了过去……

  应煦是在一阵沉重的呼吸声里醒来的,他睡得迷迷瞪瞪,极困难地睁了睁眼,没睁开,便在被窝里扭了扭,换个姿势准备继续睡。此时,他又听到了牙齿轻轻磨蹭的声音,伴着那沉沉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好吵啊!

  应煦在被窝里扑腾两下,表达自己的愤怒,他还想再睡,却突然想到什么,骤然睁开了双眼——

  是迟先生!

  他现在不是睡在家里,是睡在迟先生的病房。

  迟先生怎么了?

  应煦顿时清醒,他睁大双眼,眼睛还干涩着,只看到了满眼的黑。霓虹灯都在深夜黯淡,只有皎洁的月光试图突破窗帘,洒下一点月晕。

  应煦撑着手臂爬起来,低低喊:“迟先生?”

  迟晏没有回答。

  他的呼吸更急促了,牙齿磕碰的声音反而停下来,好像在极力忍耐着某种痛苦。

  应煦慌了,赶忙爬起来,去开病房的灯。

  刺眼的灯光把病房照得惨白,迟晏躺在蓝白相间的床铺里,他的头发是床上唯一的深色,此时已经被细细密密的汗水打湿。他的眉是紧皱着的,脸上表情紧绷,透出难忍的痛意,却紧咬腮帮,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他是痛的?还是做了噩梦?

  应该是后者。

  车祸并没有使他受伤,他是犯了心病。

  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原来不是没有痛楚,没有情绪,只是他太克制,都隐忍在心里。

  应煦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揪着痛了。他不清楚迟晏在痛苦什么,却为他而痛。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拔高声音,试图把迟晏从噩梦中唤醒:“迟先生,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