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倦了,这是因为她对女儿和武嘉男的出格之事既感到痛心又有些无可奈何。而宛红却有着要向母亲倾吐的冲动,每每看到母亲似理解非理解的点头,她内心还能够产生一种满足感。也许她以为只有母亲才会理解她。听着母亲的心音,宛红又仿佛回到了幼年时期,母亲的胸膛让她感到有十分的安全感,虽然现在她却处在四面楚歌之中,为了对武嘉男的这份爱,她从不知所措到现在的无比坚定,她也很清楚地自己很难越过世俗这道门坎。
母亲在与女儿的交谈中渐渐有了睡意,该说的已经说了,还好女儿总算是把心里话向自己倾吐了。母亲不时地总要打起精神来回答女儿的提问。
宛红又用一只手推了推母亲搂住她的那只手臂:“妈,你到底是不是在听我说话?”
女儿撒娇的声音让母亲又从睡态中半醒:“说嘛,说嘛,妈在听……”。
宛红说:“你说世上有没有比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深爱着更幸福的事?”
“嗯……”母亲像是在说睡语又像是在回答宛红的提问。
“不管你们反对还是不反对,这辈子我就是爱定他了。”宛红的话像是说给母亲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不管你……爱谁,你就是……不能再跟……再跟武嘉男来往了……,”母亲似乎是在说梦话又似乎是在回答女儿的问题。
“要是武嘉男与宛玉华离了婚呢?”宛红呢喃地对母亲说道。
“啈……啈……”
宛红从母亲的怀里抬起头,见母亲已经真正地是睡着了,便将母亲的身子放平,自己也紧靠着母亲躺下,双手搂着母亲的颈脖子将脸贴在母亲脸边,将被子扯上并按实到母亲与自己的颈脖子下面的被角。
“喔,喔,喔——”鸡叫过了五更天,宛红的母亲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对窗外看了看,然后很轻柔地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看看还在沉睡中的女儿,将被子给女儿拢好,也不打开灯的开关,摸索着穿上鞋子,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然后将两开的房门轻轻带上,将外面上了一吧大锁,径直往厨房后面走去。
天已经大亮起来,太阳光透过窗户棂直接照到了宛红睡的床上。宛红醒了,用双手搓了搓惺忪的双眼,感觉到阳光直接刺眼便背过身去从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坐在床沿上伸了个懒腰,然后披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弯腰穿上拖鞋准备走出房门,可是当手一接触到门的把手并且稍稍用力想拉开房门时她愣住了,门被从外面反锁上了。
“妈,妈 ——。爸,爸——”,无论宛红怎样扯破了嗓门大嚷大叫,就是没有回应。
正当她焦虑地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时,她陡然听到自己家不远处的村口传来争吵的声音。
“……”
“我有权不让你进我的家门,我可以将你从这里打回去,你信不信。”这显然是哥哥宛欣的咆哮声,宛红心里一紧,她似乎能猜得出哥哥是在对谁咆哮。
“你们能不能让我见宛红一面,只见一面行不行?”这是武嘉男的哀求声。
“我说过了的,宛红不在家,宛红不在家,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这是父亲的声音,宛红深知自己已经被父母“囚禁”起来了。
“我知道宛红在家,我甚至知道她在念叨着我,”武嘉男的话语十分执拗。
“我再说一遍,你走不走!”宛欣下了最后的“逐客令”。
“我不走,我不……宛红——,你要坚持住,宛红……你等着我,你千万要等着我……”武嘉男的大喊大叫显然是在扭打之中发出的。
宛红双手抓住窗棂,两眼泪汪汪地望着窗外发愣。
“既然我们的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和宛红都顾不了那么多了。能见到宛红并期望能与她朝夕相伴的心情占据了我生活的全部。”
十五、酝酿
庐山红十字医院职工宿舍,一个中年汉子轻轻按响了宛玉华家大门的门铃。“吱——”开门的是宛玉华。
“你来做什么?”当宛玉华看到门外站着的是宛红的父亲时便怒目以对。
“玉华妹子,能让我进屋说话啵?”宛继顺懦懦怯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