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朝:“我真当你不嫌疼。”
祁砚清哼了一声。
陆以朝:“家里只有这些娇气人用的药,下次给你买碘伏。”
祁砚清:“哦。”
陆以朝笑了声:“碘伏不疼。”
祁砚清又不说话了,看着半蹲在他面前的陆以朝,能闻到一点熟悉的白兰地香。
陆以朝给他上好药,看他脸是白的,眼睛挺红,应该刚在里面洗了脸,发迹边缘还沾着水珠,整个人凉浸浸的。
陆以朝揉了把他的脸,笑得很好看,“谁们娇气?”
“祁砚清,你哭什么?”
祁砚清也看着他,刚才不敢宣之于口的话,在这个温和带笑的眼神里找到了突破口。
祁砚清喉咙滚了两下,“我爷爷让我离婚。”
陆以朝微愣,很快笑着说:“怪我,我该跟着一起去看爷爷。”
祁砚清:“他说你对我不好。”
陆以朝没说话,眉眼却很温润,给他拉好衣服。
祁砚清已经开口了,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刚才延缓不敢砍下的刀刃,还是被他握在手里刺向自己了。
“陆爷爷不是也说了让我们离婚?我听到了。”
陆以朝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想想又觉得正常,祁砚清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祁砚清说:“认识的很多人都觉得我三年前跟你了个玩笑,时间不短了,就不该再由着自己胡闹了,玩够了就该收手。”
他说着忽然笑了一声,陆以朝看着他,很落寞的笑,眼里空洞无神,头发垂着挡住他的侧脸。
祁砚清说:“就好像我想得到点喜欢的东西,这事就挺好笑的。”
陆以朝沉默了几秒,反问:“喜欢我?”
祁砚清心跳如雷,“那你昵,你喜……”
“喜欢。”陆以朝说,“我喜欢你。”
像是很多颜色轰然涌进大脑,给过去那些苍白的回忆一点点补上了色彩,把他从一个残缺不全的人,变得色彩斑斓。
祁砚清空洞的眼睛有了神采,错愕又惊讶,仿佛照进了碎碎的璀璨的晨光。
他说:“陆以朝,开玩笑的吧。”
陆以朝叹了口气,捏着祁砚清的手指,“你刚才说的是我和楚星娇气?”
祁砚清不知道话题为什么又转到这里了,可在这个时候听到这个名字,显而易见不是好事。
陆以朝继续说:“在爷爷家跟楚星待得不高兴?还是说不喜欢我给他发信息。”
陆以朝认真地看着祁砚清,“你怎么会以为我喜欢楚星,他不也是我弟弟吗,你不在这边的时候我就
章“祁砚清,你哭什么?”
跟他认识了,我如果想跟他在一起,不至于怂到大学都不敢表白吧。”
祁砚清哑口无言,在这个时间点上,不想拆穿他的谎言。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信,我喜欢祁砚清这件事。”陆以朝失笑,对上祁砚清泛湿的眼睛。
祁砚清眼里蒙着一层水汽,睫毛湿漉,眼泪不堪重负地落下来。
眼泪不烫也不重,可就像一团滚过的岩浆,灼穿他的手心,压得他动弹不得。
祁砚清哭了。
“祁砚清,你哭什么。”陆以朝捏着他的下巴。
祁砚清呼吸轻颤,往前倾身,低头吻住陆以朝的唇。
陆以朝抱住他,感觉到眼泪流到自己的脸上,轻轻啄着他的嘴角,“我告白还把人告哭了?”祁砚清往他怀里扑去,陆以朝稳了一步抱着他站起来,拍着他的后背,“差点抱着你摔地上。”
祁砚清又去亲他,白兰地和红玫瑰的信息素在一起,是有点清香的酒渍玫瑰。
然后陆以朝又把人放回椅子上,声音微哑:“先吃饭。”
祁砚清目光复杂,“不。”
陆以朝:“开一天车还不吃饭,等会胃疼了我还得伺候你,别找事啊。”
祁砚清扒拉着碗里的面条,“都坨了,不能吃了。”
“可不就得重新煮吗。”陆以朝絮絮叨叨地去煮面条,“下次先吃饭,别总是做了不吃给我浪费了。祁砚清撑着脑袋,脸上的热度还没下去,耳垂也是烫的,“陆总,你好烦啊。”
饭后,洗了澡两人就去睡觉了。
祁砚清实在很困,这五天他都没睡好,今天基本挨着枕头就睡了。
陆以朝睡不着,在想刚才的事。
他平躺着看头顶的吊灯,目光平静毫无波澜。
他的猎物落入陷阱了。
章“祁砚清,你哭什么?”
祁砚清睡着了,下意识侧身往他这边靠,正好压着腰上的伤*,呼吸声都沉了。
陆以朝把他转回去,没一会儿又转过来了。
没办法,陆以朝只能睡到祁砚清的另一边,让他转身靠着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