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戈沉默片刻:“她们要多少吗?”
“真报个数就好了,”齐箐没好气道,“数目差不多给完钱一了百了,这夫妻两个想要老家的房子,租出去收租金!”
陆戈觉得这多少有点过分。
说到底那房子还在老太太名下,就算过户也是过给池朝,关他们两口子什么事?以前还找找借口遮掩一下,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演了。
“老太太之前还拎不清,把钱往外撒,我把她银行卡没收了,现在还跟我置气呢!”
陆戈叹了口气:“妈,真是为难你了。”
“唉…”齐箐也很无奈,“虽然我也不乐意管别人家的闲事,但是小朝既然过来了,咱们就好好对他,这孩子也是招人疼的。
所以钱不钱的事吧,咱花了多少他长大心里都有数。但是那钱得花得值啊,他那叔叔就跟无底洞一样,咱家掏空老底都填不满!”
这话说得没错,也的确是这样。
陆戈当初带着点老太太去池敬家里,就差把人给告了,对方约摸觉得陆戈是个硬茬,所以干脆找齐箐这边向讨点好处。
可是比较不幸的是,齐箐比陆戈还硬,他这老妈,真火起来指不定直接就奔律师所去了。
“这事我来处理吧,回头我去他叔家好好说说。”
陆戈转身拉开厨房的门,抬眼就看见池朝卡在旁边的卫生间门框里。
陆戈侧过目光,和齐箐对视一眼。
池朝抬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似乎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我…有点牙疼。”
他的智齿在半年后终于开始发力,不仅把前面那颗牙齿给挤歪了,自己还有往牙床外伸展的架势。
而使这场量变突发到质变的元凶,就是在菜市街上陆晨递过来的一颗西瓜子。
齐箐听知道后在客厅笑了足足半小时,顺便和全家重温了一下陆戈当年是怎么梨花带雨哭自己吐血了的。
池朝坐在沙发上听得津津有味,连牙疼都忘了。
陆戈拍了拍他的脑袋:“别憋着了,要笑就笑。”
池朝压根没憋着,他是想笑,但是牙疼得又笑不出来。
温水含了几杯了,努力漱口也无济于事。
陆向明给从书房端来一小杯白酒,继续让池朝含着。
陆晨惊讶地瞪大眼睛:“为什么要喝酒呀!”
“含着不喝,”陆戈解释道,“烈酒止痛的。”
“五十三度,”陆向明加重了语气,“烈得不能再烈了。”
正在做饭的齐箐汲着她的棉拖「噌噌噌」跑去了客厅:“小朝受不受得了啊你们爷俩别乱来。”
“他这不是疼吗?”陆向明手上一顿,“小朝喝过酒吗?”
池朝看着那一小杯白酒,缓慢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齐箐按下陆向明的手,“哪能给小孩喝这么烈的酒?”
“没事,”陆戈倒是不在意,“让他含着,又不喝。我朋友赶到医院还得半个小时呢,他坐着等着也是等着。”
“那就随便找家诊所拔了。”齐箐说。
陆戈把手一摊:“大过年的哪家开门?”
“含吧含吧,”老太太在一旁做出最后的决定,“看得我都疼了。”
于是池朝端过那一杯白酒,仰头灌下去了。
手臂一抬一瞬间得事,动作之豪爽看得陆晨都惊呆了。
“忍住!”齐箐直接把垃圾桶塞池朝怀里,紧张到整个人都开始绷着,“辣就对了!”
左边腮帮鼓出一小块肉来,池朝常年不变的五官在那一刻发生了夸张且怪异的扭曲。
陆戈死死抿着唇,在憋了两秒后「扑哧」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笑!”齐箐直接往自己儿子背上甩了一巴掌,“就你最不上道!”
“不行就吐了吧。”奶奶探着身子,表情看起来比池朝还痛苦。
“多含一会儿,”陆向明鼓励道,“茅台呢。”
池朝听后眼睛微睁,看着陆向明喉结一滚,腮帮直接瘪了下去。
围观着的一家五口:“!”
“你喝下去啦!?”齐箐直接就叫起来了。
“不是吧?”陆戈笑得更开心了。
池朝猛地躬下身,捧着垃圾桶剧烈的干咳了好几下,用力之猛就像是要把自己心肝脾肾全给吐出来似的。
整个口腔连带着嗓子就像过了遍火,烧得他感觉自己都哑了。
陆晨连忙端过桌上的水杯给他递过去,奶奶替池朝顺着后背,让他喝口水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