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有点困,就直接闭眼睡会儿。
然而屋里即便开了暖气,大半夜不盖被子睡觉还是会冷。
池朝被冻醒了几次,想想还是没舍得离开,随便拿了件羽绒服披在身上,继续在边上守着。
喝醉酒算不上什么大事,但他就是乐意在旁边呆着,就像陆戈喊他一声小狗,池朝就能真的像只小狗一样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的主人。
——
隔天早上,陆戈被闹钟吵醒。
他刚一睁眼就觉得天旋地转,等缓过神来后又头疼欲裂。
宿醉的威力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按着眼睛强行让自己清醒。
突然,有人捞过他的手臂,陆戈枕在一处柔软,被按住太阳穴缓慢的揉搓。
这么持续了有十来分钟,头痛感缓解了不少。
“我让铄哥给你请假了,”池朝端了水杯送到陆戈的唇边,“喝点水。”
陆戈身上没什么力气,晕晕乎乎又被灌下半杯水,才发现自己正枕在池朝的大腿上。
“弟弟,”他艰难地开口,“今天不上课啊?”
“请假了,”池朝搁下水杯,继续给陆戈揉着太阳穴,“早上两节语文课,不耽误。”
“瞧不起语文课?”陆戈闭着眼,轻声笑了一下。
池朝摸摸陆戈的额头:“语文老师自己都瞧不起。”
在他们这个进度,复习的重心基本都放在了数理化上,像是语文也就背背古文,默写诗句,其他的短时间也提升不上来。
加上语文老师自己都跟着摆烂,有时候都不怎么管,课上干什么的都有,池朝一般都自己闷头刷理综试题。
他不缺那几套卷子,而且眼下更愿意照顾陆戈。
“哎,今天元宵节,”陆戈说,“生日快乐啊小狗。”
池朝垂着眸:“昨天说过了。”
“是吗?记不起来了。”陆戈说。
“那你记得你给我买蛋糕了吗?”池朝问。
“啊…”陆戈隐约回忆起一点零星片段,“真买了啊?”
“买了,”池朝答道,“我吃了一点,剩下的放下冰箱里。”
“哎…”陆戈叹了口气,“本来都没想着买的,但是你铄哥非要买…”
池朝勾着唇,这话和他昨天听到的可不对不上号。
陆戈有时候就特别别扭,什么事搁心里硬是不说,就像床头柜抽屉里的那一叠。
“哥,你别太累。”
池朝的声音很轻,像是哄着人似的,拖着点沙哑的尾音。
陆戈沉默片刻,也长长叹了口气:“不累。”
累也是自找的,受也是该受的。
“哥,你不要想那么多,”池朝把手盖在他的眼睛上,“开心一点。”
“开心啊,”陆戈拍拍池朝的手背,“不挺开心的吗?”
“哥,”池朝低下头,几乎情不自禁地想去亲亲陆戈,“你就和以前一样工作、生活,我还是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可以给我任何一个身份,就算是条小狗,我也愿意接受。”
“哥,可以吗?”
他不需要陆戈回应,更不需要陆戈证明。
池朝的喜欢小心又卑微,像是送出去一颗真心,也就期盼着对方不要在他眼前丢掉。
陆戈一段话听下来心都在抽抽,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哪儿值得池朝如此对待。
“还有几个月,我会好好学习,考个好点的成绩,以后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哥,从今天起你就不用对我负责了,这一年多的时间也已经足够了。”
以后池朝长成什么样,那就是他自己选的路。
不管是好是坏,他一个人咬牙走下去。
“小狗。”
陆戈抓住池朝的手,把它从自己眼睛上带下来。
“跟你说了多少遍,不是过了这一天就变得不一样。你既然叫我一声哥,我就不能真放着你不去管。”
他以前把池朝和陆晨一起看,总觉得这俩小崽子就算七老八十,做错了事他都能一样上手抽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池朝慢慢脱离出属于「弟弟」的范畴,逐渐超出了陆戈的控制。
一开始他还安慰自己,是因为陆晨还有父母,池朝孤零零一个人。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对池朝的纵容几乎没有下限,甚至就连红线那边明确禁止的行为,池朝做了他也无可奈何。
他拿池朝没办法,却又舍不得对方离开。
有时候陆戈破罐子破摔,觉得干脆就随心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