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愣了一下,想说那为什么不能等出去再开,但想了想没说出来,大概这也是一家人团建活动的乐趣所在吧。
于是他也没走开,就这么坐着看陈献慢慢弄那个锁,顺便还看了看客厅里摆着的其他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注意到陈献的目光,王华凝饶有兴趣地一一给他介绍起了那些东西的历史。
比如说那条看起来做工有些粗糙的编制腰带,就是她和陈献去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纪念品,虽然不算漂亮,但事实手工编织的呢。
还有那个羽毛制作的饰品,是陈献以前去开矿的时候,和当地的少数民族买的,属于他们的特色服饰。
这一堆东西里面,最有价值的应该就是一个苏绣的摆件,可惜应该没有好好保存,而且放置的时间太长已经有些陈旧了,不过依然可以看出绣工的好手艺。
陈颂甚至还看到了一些陶片,据说是古物,当年陈献和王华凝亲手挖出来的。
当然能让他们去挖且带回来的,并不是那种很有价值的文物,就是一个古代陶瓷窑场废弃不要的碎陶片而已。
这些东西说起来都没什么实际的价值,但是又很有意思,最重要的是,陈颂感觉自己好像被塞了满满一口狗粮。
他不由看向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妹妹,只见她已经拿出手机,打开了常玩的推塔游戏,“敌军还有5秒到达现场”的声音响起。
陈颂又转头看向父亲陈献,正好看到他把盒子上的锁给取了下来,顿时松了口气,他已经找不出词来赞美父母之间的感情了,毕竟他不是文科生,词汇量还是不够丰富。
陈颂假装感兴趣地凑到了父亲身边,看着陈献打开盒子,暴露出了盒子里装着的东西,不由一愣。
用这个精美的盒子好好锁起来的东西,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而是一叠叠泛黄的稿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的字符都已经开始褪色。
看到纸上熟悉的字符,陈颂怔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是……什么?”
陈献则露出了怀念的表情,说道:“这个啊,应该是你曾爷爷当年留下来的手稿吧。”
说着,陈献小心地把那些稿子从盒子里取了出来,这可以明显地看出来,这些稿子已经非常陈旧了,但倒也没有到一碰即碎的地步。
陈颂坐了过去,看着稿纸上的字符,问道:“我曾爷爷是做什么的?”
陈颂出生的时候,他的曾祖父就已经不在了,以前家里的长辈也没有跟他提起过,所以他对自己的曾祖父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陈献露出了回忆的表情,“你的曾爷爷啊,他是搞研究的。”
说到这里,陈献又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不过他好像也没研究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不像是那些有名有姓的厉害科学家,他就像是研究所里的一个普通的员工。”
陈颂已经从父亲的手里接过了那些稿纸,一张张地看了起来,口中问道:“曾爷爷是研究什么的?数学吗?”
稿纸上写着一行行公式,这些公式陈颂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非常熟悉,是他中学的时候接触过的一个著名的数学猜想卡塔兰猜想,当然现在这个猜想已经被证明,更准确地说应该被称为米哈伊列斯库定理了,但大家还是更习惯地喜欢称其为卡塔兰猜想。
从稿纸的内容上看,这是曾祖父尝试证明卡塔兰猜想的过程。
卡塔兰猜想是在陈颂出生前一年才被证明的,而那个时候他的曾祖父已经去世了,但相比在曾祖父还在世的那一段时间,尝试证明卡塔兰猜想的数学家应该不少。
陈献说道:“你曾祖父啊,是搞地质的。”
陈颂闻言愣住了,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稿纸,再抬头看了看父亲,“地质?”
陈献点头,脸上带着笑回忆道:“是啊,地质。你曾爷爷还年轻的时候就到处跑,还会给我们讲他去做地质考察的故事。我也是受到他的影响,才会进入现在这个行业的。”
陈颂对地质学不是那么感兴趣,低头又看着手里的手稿,问道:“那我曾爷爷的业余爱好是数学?”
陈献点点头,“是啊。你曾爷爷不出门的时候,就在家里写写算算,但我们都看不懂,也不知道他写些什么。当年他还有很多书,地质学的数学的都有,不过他去世的时候就都捐出去了。我还以为这些东西都没有留下了呢,没想到还留了一份稿纸在这个盒子里。”
陈颂虽然觉得自家曾爷爷把跨度有点大,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对曾爷爷留下来的稿纸还挺感兴趣的,刚刚粗略一看他发现曾爷爷的证明方法和米哈伊列斯库的证明方法似乎完全不一样,“那这些稿纸可以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