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功力还很稚嫩，共鸣有些问题，气息也不太稳，但音色是很干净纯粹的，和现在相比没什么技巧可言，但是胜在感情浓烈，真挚赤诚。
江一条条地翻过，每一条只需要听个开头就能唤醒早已淡去的记忆，握着小小的随身听，心脏的疼痛让他难以喘息。
【“江，如果待会儿你说什么林煦都没有反应，别气馁，一定要不停地和他说话。上次他就是靠着你才挺过来的，这次有你在，我相信他会比五年前更勇敢。”】
他终于明白当时杨小凌为什么会这样说了。
五年前林煦决然赴死，被杨小凌撞破才有幸捡回一条命，重度抑郁让他的情况糟得不能再糟。
在这种情况下，林煦愿意看心理医生、努力坚强生活，江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
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音频。
因为他的声音。
从过去到现在，他一直是林煦生命中的阳光。
林煦用最干净、炽热的心去爱江，他的爱情胆怯又真挚，哪怕身陷囹圄也要奉上小心护住的一朵繁花，把自己所剩不多的温度给他。
江明白林煦从来没有从五年前走出来过，林煦陷入了一场相思入骨的疾病之中，他是唯一的解药。
林煦洗完澡后把浴室门打开通气，站在洗手池前把内裤洗了。
虽然大部分是江在洗，但那都是他昏睡或者没力气的时候。
江愿意宠他，他也不能太放肆，顺手的事儿几分钟就洗好了。
林煦被人从后面抱住，江沉默地将下巴放在他肩上。
“你去洗澡，”林煦误会了他的意思，眼睫轻颤，“洗完在做。”
一般这种时候江会一边亲他，一边说“反正做完要洗，就边洗边做”之类的，可江没有，双手老老实实地圈着林煦的腰，呼吸有些重。
林煦抬眼看向镜子，发现江情绪不高，“怎么了？”
江摇头，“没事，就想抱抱你。”
林煦失笑，“天天都在抱，没有抱够吗？”
“不够，永远抱不够。”
林煦觉得江不太对劲，把手上的泡沫冲了，转身看着青年，“到底怎么了？发什么事了吗？”
“没有，什么事都没发生，”江的眼眸又深又沉，嘴角勾起一抹笑，“煦煦，我爱你。”
林煦笑起来，“我知道啊，我也爱你。”
江再次把人抱住，鼻息尽数喷在林煦的后颈，滚烫而颤抖，呼吸间是林煦洗过澡的清爽，“要一直爱你，永远爱你，只爱你。”
林煦不清楚江怎么突然这样，他不愿说也就没有多问，轻拍着青年的后背，安抚又温柔地说：“我一样。”
“不一样，我要比你多。”
“……这都要争啊？“林煦觉得好笑。
“就要比你多。”江把人抱得更紧，执拗地说。
林煦顺着他：“好吧，你比我多。”
“要一直比你多。”
“一直比我多，江最爱林煦，我知道的。”
“嗯，只爱林煦。”
第87章 番外三
江在准备出差的前夕接到了江母的电话，准确来说是林煦接到的，那时候江正在洗澡，电话放在客厅里的。
林煦坐在地板思考一道函数题，铃声响起来，他没注意是谁的手机，摸索着接起来，“喂？”
对方沉默了一瞬，开口问：“你是谁？”
林煦愣了一下，在脑中搜寻这个声音，确定自己没听过，反问：“是你给我打电话，你问我是谁吗？”
“这是我儿子的手机。”
“……”林煦看向手机屏幕，上面好大一个“妈”字，手机也是黑色的。
林煦现在用的手机是江买的，一黑一白的情侣款，铃声也一样，他沉浸在思考中没注意，就这样了误接了江妈妈的电话……
林煦顿时坐直了，下意识地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礼貌地说：“阿姨您好，我……我是……”
他是什么呢？
他戴着江的求婚戒指，身上纹着情侣纹身，他们住在一起，每天做着做亲密的事，这份关系再明显不过了。
可是江的父母不理解他找男人，以至于林煦现在连自我介绍都不太好说出口。
“你是他男朋友？”江母问。
林煦有些尴尬地嗯了一声，“您……找江吗？他在洗澡，我让他出来给您回电话可以吗？”
江母没有回答，反而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大半年了。”林煦回答，莫名有些紧张。
“前段时间，听江说你生病了，”江母问，“好些了吗？”
“好多了，”对于江母的关心，林煦挺意外的，“谢谢阿姨。”
“江的爸爸这次体检查出了冠心病，血管堵塞，需要做个扩张血管的微创手术，”江母说，“你转告一声，回不回来看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