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小别墅刷有蓝灰色外漆,拥有欧式白色栏杆和修剪整齐的小花园,从外边就可以看出里头的灯火辉煌,热闹放纵。
白港平下车替陆续予拉开车门,让她挽住自己的手。
她答应白港平的忙,就是在今晚的宴会充当他的女伴,今晚过后,就放她走。
陆续予从前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她端着半杯香槟,靠在铺有白色桌布的桌边,想起自己曾随母亲赴宴,那时母亲是宴会上的绝对焦点,所有男人都围绕她而转。宴后,母亲曾同她讲,续予,你要让男人都围绕着你,但你不要将自己完全交给他们,你的心永远都属于你,这样你将百毒不侵。
她以为自己做到了,可是她其实做不到。
“想什么呢?”
陆续予抬头,淡笑同白港平碰杯:“没想什么,发呆而已。”
随后与他寒暄几句,期间不断有人过来夸赞陆续予,她一一礼貌点头回应。白家的背景庞大,生意也十分好,听白港平说,今晚的宴会完全是他父亲的意思,父亲希望他和一位名门小姐结婚。
“当然了,比起那些人,我还是更喜欢你。”
“哪里,学长少开玩笑了。”
“那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当然可以。”
舞池的灯光暧昧而朦胧,柔软的音乐穿插于人群间,陆续予靠在白港平的肩头,心思却飘向了别处,直到她听见白港平的说话声。
“你有什么不想做的事吗?”
他声音极低,有点疲倦,不仔细听不太清楚。
陆续予闭着眼睛,回答的轻松随意:“不想做的事情不做就好了,实在做不到何必为难自己。”
得到这样的回答,他轻轻地笑了两声。
“可爱。”
“什么?”
“回答可爱。”
……
那支舞过后的事情陆续予记不太清了。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喝了几杯酒,只知道自己十分,十分想念顾远伐。
所以第二天她醒来时,也花了很长时间缓解宿醉的痛苦。
等她彻底清醒过来时,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她在顾远伐的房间里。接着,她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吻痕。
这些吻痕像惊雷一般打进陆续予的脑子里,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到了门口有钥匙开门的声音。
她迅速套了一件白色衬衫,躺进被子,目光落到枕边的一张纸条上。她抓过纸条,看到白港平写的两个谢谢,气得一把握皱,躲进被子里。
门开了,接着关上。
听得到由轻及重的脚步声。近大半年,陆续予已经十分熟悉顾远伐的脚步声,她曾有多渴望见到他,现在就有多想躲避。
他没有立刻来到这个房间,应该是去了陆续予常在的房间,接着,脚步声转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停止后,门把手转动,门“咔哒”地,开了。
开的动静很大,接着顿了四五秒,便以极轻的动作关上。
有一股淡淡的血的味道。
很近了,他一定在看她。
陆续予努力让自己放轻松,装出一副熟睡的模样,她感觉到他微微急促的鼻息,温热地拂过她的面颊。
陆续予不知道顾远伐看她时那种极为复杂的眼神。他复杂的眼神里包含了很多东西,他看她时,温柔,忧郁,隐忍,哀痛,那是一种任谁看了都说不明白的深爱。
“傻吗,睡着的人哪会眼睛闭的那么紧?”
他像以往一般奚落她,声音里却是十分疲倦,但还隐有笑意。
陆续予很想跳起来打他,但这次她不能。她以为顾远伐还会继续捉弄她直到她醒,可这次也没有。
他只是又安静地看了她一会,轻缓地将她的头发顺好,别在耳后,提了提被子,最后缓慢地在她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他……又要走了吗?陆续予焦急地想。
回应她想法的只有安静到几乎听不见的关门声。
明知她没睡着,可动作仍然温柔。
她禁不住无声地哭泣起来。
直到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受控于他。
…
手机不知道搁在床上哪里震动,惠树阮睡眼朦胧地在床上摸了许久,看到来电显示:陆续予。
“喂?软软,你在不在家?”
“在,在家。”她下意识看向房间的门,关的很紧,“你等下哦,我刚刚在睡觉,门关着没听见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