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舍友坚持自己的意见,哪怕长眉毛红口红,丑不足惜。不过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问了一句:“续予,那我用我自己最适合的妆呢?”
陆续予抬了一下眼睛:“你确定要追?”
她咬着下嘴唇,缓慢又郑重的点头。
一丝难以觉察的讥诮浮上陆续予上扬的唇角,她缓缓叹息,开口道:“那就不拦你了,至于妆嘛,你自己决定,不过我只能告诉你他可能喜欢的类型,我也不是很确定。”
巧妙的推脱,与心机。陆续予端着盆子,起身离开前往卫生间。她打开水龙头,随后回到宿舍门口,并不急着走,而是贴在门口静静的等待了一会。
“陆续予说的你确定要听?”
“……不知道啊,我也觉得我这样不太好看。”
“可是她那种人,平时水就深,有人在外面议论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她确实跟顾远伐有接触,我看还是先听她的吧。”
“陆续予这种人不好深交的。你不觉得她总是对我们很客气很疏离吗,上次听人说,她可以为了钱倒买倒卖,还能作假。”
“我觉得她好娇气啊,卫生间的垃圾都我们倒的。”
“她有时候都不在宿舍,而且她经常帮我们订外卖啊宿舍垃圾她也不是没倒过。不过她看起来确实……唉,不好说,主要是平时我们和她起矛盾了她经常闷着不说,她这个人太复杂了。”
“她就是会化妆呗,平时还是要和她继续玩的。”
“我看她有时候特别假,装的吧她,作。那些男的就会看脸。”
“可是人家长的好看啊,还瘦。”
“她也就这些呗,其他有什么啊。”
“你放心,顾远伐不会看上她的,那些男的多少也只是看着她的皮相和她玩玩而已。”
垂下的头发笼住了她的脸,阴影深重寒人。陆续予一步步走到洗浴间,把他们平时固定位置的洗面奶和牙膏换了位置,毛巾和洗脚布换了位置,接着把一个人的毛巾弄到地上,最后打翻了卫生间的垃圾。
除了皮相一无所有?不,她还有极强的报复心,虚伪的嘴脸,和面对谁都有一张对应脸的能力。是,她就是她们口中的虚假造作,她本来就不美好,她知道谁谁谁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而她会用几倍还给他。
她就是这样,傲慢,唯利是图,极端记仇,头脑空虚,她就是个二流货色,可是那又怎样。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有的阴暗面和自己可以利用的优点,必要的时候她甚至可以牺牲自己。
陆续予知道自己有多糟糕,她从不奢望被爱,也吝啬于爱他人。同时她也知道谁是真正的美好,谁比她还要虚假。
做完这一切后,她把水关掉,提着之前就放在外面的茶壶去楼下打水,回来以后,一宿舍的人都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续予,你下楼打水啦?”
她也笑:“是啊。”
是啊,垃圾们。
☆、目光
寒冬正被傲人的春意一点点推却,□□撩人,嫩绿鲜色,只是春意大抵因染了冬的温度,尽管入春,却春寒料峭,恼人的紧。
早上只有两节课,下课时间也挺早。九时多的太阳不够暖人,晒在脸上也只能感受到零星的暖意。陆续予慢悠悠的荡在阳光下,觉得整个人都懒了。
她的两个舍友走在她前头,余下的一个正是喜欢顾远伐的那个,正巴巴的跟着她想和她说话。
陆续予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心里却有些惦念起别人来。之前白港平的事被她因为顾远伐搁置一边,他没来找她,她也没大记得这事。不过现在闲了这么久,一个寒假都放过来,开春了,也是让人闲的有时间想起别的事情来。
再者,她也很久没有顾远伐的消息,可她也不愿意主动联系他。
“哟,陆续予?”
软糯的声音,却亮,有气度,还脆的好听。陆续予知道这是谁,回头从口袋掏出糖果扔了过去:“阮阮,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惠树阮歪着头笑,嘴角旋开梨窝,长睫毛如蝶翅扇落微垂。她今天穿了一件复古粉的厚卫衣,衬的皮肤在金色的阳光如同将化的雪,
陆续予的舍友见状讪讪的同他们攀谈了几句,之后就跑到前方追她的舍友们去了。陆续予此刻觉得轻松多了,惠树阮走在她身侧,说:“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你的那些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