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息炙热,媚惑如狐。
顾远伐的动作停住了。
“陆续予。”他低头看她,“你真的很让人意外。”
“你想要我怎样?你想看我怎样?哭着求饶吗?”她感觉到他困住她的手有些微松动,于是用了点力挣脱开,顺手勾上了他的脖子。
顾远伐一直在看她,不动作也不说话,眼神有点玩味。
“江行舟,已经是过去了,你何必跟一个过去过不去呢?”
“陆续予,”他笑带嘲讽,“他可是一个你在梦里能叫七遍名字的男人。”
她怔了一秒,他又说:“你竟然跟我说不要跟一个你在梦里都念念不忘的男人过不去。”
顾远伐顿了顿,大笑起来:“陆续予,我还是你男朋友,你就劝你男朋友不要介意你有别的男人,你真的很厉害。”
“问题是我没有……”
“你当真以为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放任你去乱搞?”
“顾远伐!我再重申一遍!我不会乱搞,也从来没有过!”
他嗤的一下又笑了,满眼的不相信。
“那是什么?滥交?”
“啪!”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挨在了他的脸上,他没有躲,被打得侧过了头。陆续予举着手,掌心留有一阵一阵的刺痛,她看着他脸上鲜艳的指印,一瞬间呆滞了。
他转了一下眼珠,两人之间沉默良久。
“打的好,”他率先开口,“这巴掌,我该受。”
☆、拉扯
是他言重了。
顾远伐站起身,没再多看她一眼。他跨出房间,背对着她,顺手带上了门。陆续予顺着床头缓缓滑落,她瘫坐在床头,只觉得浑身力气从四肢百骸逐渐流逝。
眼泪顺着脸颊,一路滑进枕头里,濡开一个圆形不规则的斑点。
她听到自己小声的抽泣,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还有情/欲余散的味道。她的啜泣声和寂静混合在一起,造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
陆续予讨厌自己,但又不愿意改变,在讨厌的同时,她又喜欢着自己。对顾远伐的占有欲使她留在他的身边,对顾远伐的爱又不容许自己伤害他。陆续予摸不清顾远伐的感情,她觉得他是喜欢她的,但就像之前的所有前任一样,他们喜欢她,但不爱她。
唯一不一样的是,陆续予不像从前一样了。曾经她玩弄感情,但在她和顾远伐的这段感情里,她无法毫发无伤的抽身。
因为她爱上他,可她还不懂如何去爱。
她一直都在伤害他,对方一直在无言的接受。痛苦也好,悲伤也罢,只要是她给的,他从未拒绝过。
顾远伐会爱她吗?
比拥有这个奢侈的想法更可怕的,是她连拥有都不敢。
她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一无所有。
这世界喧嚣的可怕,没有人愿意静下心来听谁内心深处的声音。天空没有尽头,长夜难明。
高台上堆满了废墟,栏杆被砸到变形,垃圾肆意分散在各地,顾远伐单脚踩在高台的栏杆上,燃起了一支烟。
他快控制不住自己,白日的情绪到现在才稍微安稳了些许。他想要的不就是一个陆续予,但怎么这样难?
也许难的不是她,而是问题本身。
他今天不该说那些话的。他一旦气急就会不自觉的说出一些刻薄的语言,而语言有时往往比刀刃锋利。要不是她那一巴掌,可能他还清醒不过来。
再怎么样,他都不应该伤害她。就算陆续予不爱他,去找别人,他其实都舍不得碰她一根指头。但是嘴上根本控制不住,情感崩溃,感情决堤,顾远伐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
不爱也想把她控制在掌心。顾远伐清楚陆续予的性格,一旦她知道自己爱她,可能会更加肆无忌惮,所以他总要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真正的感情藏匿起来。
实在是太艰难了。
互相控制,互相伤害,无法杀害。
说到底,他们都是爱情的奴隶。被爱情控制,被爱情杀害,没有选择的余地。
陆续予约有四五天没见过顾远伐。
她在学校上课,无论干什么,脑子里都会有他,他的身影就有魔力,难以磨灭,难以忘却。
“你居然会和我留在食堂吃饭。”
陆续予觉得自己有段时间没见过惠树阮了,大学的课程本来就松,他们又在不同班级,不碰面也是正常现象。她回答惠树阮的话:“很久没在食堂,想回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