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凌晨用豆浆机_作者:不执灯(10)

  杀虫剂还拿在手里,余宴川和谭栩对上眼睛,他说:“不是我敲的。”

  “我知道。”谭栩无奈地说,“谁啊?”

  余宴川从猫眼往外看了看:“是……谭鸣啊?”

  他直接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差不多高的男人,穿了一身仿佛沾不上任何一丝灰尘的笔挺西装,就连头发丝都散发着上流社会优等生的气息。

  谭鸣和谭栩除了都长得不错之外没什么相似的地方。

  谭鸣站在楼道里,和他隔着一道门,目光犀利又不带多余情绪。

  门都开了,人都面对面了,谭栩还盘腿坐在沙发上,非常平静地说:“你装不在家不就行了?”

  余宴川换了一只手拿杀虫剂:“你他妈刚才说话那么大声,聋子都听见屋里有人。”

  两步之遥的谭鸣垂下眼皮,看向他手里的杀虫剂。

  余宴川往旁边让了让:“你要么进来要么关门行不行,就那么几只蚊子全进屋了。”

  他说完,把杀虫剂随便放到角落里,拎着地上的购物袋去了厨房。

  谭鸣走进屋里,皮鞋在理石地面上轻踏出响。

  “谁告诉你我住这里?”谭栩没有抬头,专心敲着键盘。

  “爸妈都很担心你。”谭鸣慢慢理着袖口,他做的所有动作都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就连转头也是。

  余宴川把塑料袋叠好丢进收纳篮里,侧过头,从垂下来的发丝间隙里和谭鸣目光相接。

  “见也见了,可以滚了。”谭栩说。

  恶劣态度没有让谭鸣露出任何一丝失态,他依旧端着那副假模假样的姿态:“爸妈都以为你还住在学校宿舍。”

  “那你告诉他们吧。”谭栩说。

  余宴川把豆浆机的插头插好,按了启动键。

  “小栩,我相信你对自己有判——”

  “嗡——”

  谭栩许久没见过有人敢这么直接地打断谭鸣的话了。他看着谭鸣脸上终于浮现又很快被强压下去的不快,没忍住冷笑一下。

  “嗡——”

第5章 阵雨

  谭鸣来这一趟也不是闲得找乐子,他在临走前通知了谭栩一声,爸妈叮嘱他研究生记得申请国外哪个哪个学校,本校的预推免就是个保底选项。

  谭栩轻飘飘地说:“可以滚了。”

  他点下文档保存,窗外传来轰隆一声闷雷,看来天气预报也不完全准确,夜间雷阵雨提前到了中午。

  安城大学是国内的top了,也就他们家这一帮眼高手低的人看不上。

  余宴川在厨房埋头择菜,外面打着雷都不留他哥下来吃顿饭,看来谭栩和谭鸣的关系比半年前还要紧张。

  豆浆机的噪音让谭鸣无法体面地做个总结,眼看着外面黑云压城城欲摧,他在屋里勉强坐了十分钟,起身要走。

  余宴川连忙站起来:“你等会儿!”

  谭鸣开门的动作顿了顿,轻皱着眉,看着他走过来,拿起了地上那瓶杀虫剂。

  “走吧。”余宴川替他拉开门,在他迈出去的一刻朝着楼道里狂按了一圈杀虫剂,没等药雾从半空落下来就“嘭”地把门关上。

  适时响起一声雷鸣,响亮得好像老天爷在拿着棒槌四处敲。

  他转头就看见谭栩臭着张脸站在身后。

  “干嘛?”余宴川看到他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盒子,立刻骂道,“不做,你当我跟你谈恋爱呢?我要做饭了。”

  他去厨房把手洗干净,谭栩阴魂不散地跟在身后,没等他开口赶人,就被揪着领子按在了橱柜上。

  “你自己心情不好别来烦我。”余宴川冷下脸来,幽邃眼眸里透着烦躁,把按在领口的手甩开。

  倾盆大雨来得毫无预兆,响雷震破了天幕,雨水顺着天窟窿一股脑倾泻下来。

  窗玻璃外如同被开到最大的水龙头对着冲,屋外很快白茫茫一片,雨水密得连看对面楼都只剩一副模糊残影,像滤镜开到最大的复古定格照。

  就这么几秒钟,估计纱窗旁边摆的那盆吊兰这礼拜都不用他浇水了。

  余宴川推开他,往屋子里走。

  这场雨来势汹汹,压得整片天都黑漆漆,他不得不把灯打开,几乎叫人分不清是中午十二点还是夜里十二点。

  关窗户的时候还被迎面浇了一胳膊雨。

  “你就不烦吗?”余宴川听到身后有打火机“咔哒”一声响,谭栩说,“一礼拜没出去鬼混憋死你了。”

  “跟你没关系。”余宴川看着他咬在嘴里的烟,又说,“我的烟收费,要么你自己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