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衣帽间换衣服慢半拍,到浴室洗澡也慢半拍。
时间走得也慢半拍,好像每分钟都拉长了,长得他不胡思乱想就打发不了。
吊顶花洒落瀑布雨,俞知年站在其中,闭眼仰脸接受水流的洗礼。
“知年,想和你做爱……”
声音兀地在脑海中出现。俞知年猛地睁眼低下头,双手捂脸用力搓了几把。身体静止数秒。接着,他一手撑往墙面,一手最终顺着身体往下。
充满攻击性和欲望的湿吻,结实又不失弹性的躯体,饱含情欲沙哑的嗓音,呼出的如盛夏闷蒸的潮热气息,最后汇于一句话一“知年,想和你做爱……”
俞知年动着手。
水流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聚合、往下坠。
某个地方却往上硬挺。
……他的里面,是否如他的嘴巴一样软且湿?
当他们扯掉衣物时,他是否会像条蛇一样缠上来索求他?
想射在他身体里,必须射在他里面我要在你身上,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俞知年咬牙,加快手速。
他会环上他的颈项,咬耳朵:“知年……”
水流哗哗,盖过了他的闷声低喘。
他颓然站看,等身体恢复过来。随雾气升腾的,还有一丝淡淡的腥味。
俞知年狼狈地低声咒骂,“fuck”。
穿上衣服,又是衣冠楚楚的君子。
第二天早上,俞知年去陪潘阿姨。
潘阿姨惊讶笑道,“怎么这个时间点有空?”
俞知年换好鞋子,“休假了,来陪您。”
“早该休息一下了。你来得正好,菜园子里有好些菜长得差不多了,我还打算中午给你打电话呢。”
“好,我去看看,今天给您做好吃的。”
“等等,你嘴唇怎么啦?上火啦?”
俞知年抿一抿唇。他今天不戴口罩,因为伤口好得差不多,伤痕不太明显,可以忽悠过去。“是的。”
“那今天得给你煮点降火的汤。”潘阿姨念叨着进厨房。
俞知年在地里收菜,潘阿姨在旁边与他闲聊,有几次差点要提到肖意驰,却又把话吞回去。
阿姨拘谨,无非怕扰人姻缘。
经过la luna这一出,俞知年不觉得肖意驰和卫博珩还有戏。
他想告诉阿姨肖意驰和那新相亲对象不大可能。但他记起肖意驰之前叫他“小喇叭”,警告他闭嘴。
每次两人对峙都是肖意驰有理,自己不是哑口无言就是口不择言,最后只有恼怒憋屈的份。
肖意驰说话句句扎到肉里,气死人不偿命但那天在小公园里跟自己道歉时,他相当沮丧。
阿姨去门口拿他们在网上下单的食材,俞知年从地里站起来。
他要怎么回应呢?没关系?
抱歉,俞知年自问并不是没关系,反而耿耿于怀。自己要是说了没关系,以肖意驰那股子风流洒脱劲儿,他就真的会翻篇了。到时只有自己在意这件事,显得傻不拉几的。
但自己什么都不说,对方又可怜兮兮的。
他见不得他那样。
他与肖意驰之间的联系单薄得很,可以见面的理由已经没有了。想什么都没用。
肖意驰在家颓废了两天,今天终于收拾好心情。
反正道歉过了,俞知年不回应,他也没办法。
跟俞知年应该不会再见,再纠结也于事无补。
大山显然从卫博珩那里听来了一点消息,上门看望肖意驰。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他,尤其他唇上的伤。
肖意驰给他冲了一杯茶,递过去,“想问啥?说,哥满足你。”
大山说,“……博珩让我再跟你道声抱歉。他说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希望你往后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嗯。”肖意驰自己喝了一口水,简单回应。
“他大致和我说了一下la luna的事情。……对不起啊,我觉得自己是帮凶。没想到他那前男友那么凶悍。早知道就不介绍你们认识了。”
“跟你有啥关系。当初也是我自己同意见面的。谁能想到之后还有这一出。只能说人生充满了意外。”
“幸亏你没什么事,要不我真的过意不去。”
肖意驰搭上他的肩膀,“请我吃饭,我榨干你的荷包你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大山笑了。“哎,具体你怎么获救的?博珩说他不大清楚。”
“这个嘛……”肖意驰故意摸摸下巴,“你请第二顿饭时我再说。”
晚上,大山和肖意驰来吃大排档。
肖意驰善良,就一顿饭就交代了大概。
“……你是说,俞知年刚好也在,他送了被下药的你去医院?”
“是。”
“……你神志不清对他上下其手,对方……给你留了伤,之后真的啥都没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