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单末确实也是个合格的佣人,除了每天都将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还学会了做饭等他回家。
那时他竟对这种生活状况并不反感,反倒还多了几分习惯的迹象。
他生出过一丝犹豫,直到有天他和朋友在外面喝酒,有人多嘴提了一句,“阿州,你该不会真对那个男妓动心了吧?”
是啊,男妓。
要是被人知道他对一个男妓有好感,确实挺丢份的。
他冷笑着回道,“怎么可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上的人是谁,他挺好养的,放在家里就当多了个佣人。”
“你就只把他当成一个佣人??简直是暴殄天物,他可比佣人的用处多多了,你要是不用,那可以给我,我给你送十个佣人过去怎么样?”
听见这话,他蹙起了眉头,道,“他现在离不开我。”
那天回家,单末听见开门声就走过来帮他摆好了更换的拖鞋,一双乌黑的眼睛亮起了好看的光泽,脸上也是掩饰不了的喜悦,“阿州......你,你喝酒了吗?我去厨房给你煮醒酒汤。”
他神色略微不善的朝单末打理了几眼,单末却是迟钝的没有发觉到什么异常,在厨房里忙活了好半天,把醒酒汤端去他的房间时,他道,“我不想喝这些,你先回自己的房间吧。”
“......好。”单末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把热汤端回了厨房时不小心被洒落的汤汁烫到了手,也不敢呼痛。
江崇州是他唯一的太阳,他也只能去尽自己全力笨拙的讨好。
单末并不知道那时男人就对他的身份有所嫌弃了。
江崇州是听见了瓷碗打碎的声音从房间里出来了,见单末能蹲下身清理着破碎的瓷片,直接走了过去。
单末脸上浮现一丝惊愕,连忙开口道,“......对,对不起。”
他问,“烫伤了吗?”
单末小声道,“......没有。”
大概不想成为一个累赘,所以什么苦和疼都是自己默默的承受着。
分明手指被烫得鲜红,食指都烫出了个小水泡,还在说没事,江崇州让单末先去清理了,从冰箱里拿了块冰先给伤处敷着,然后找到了医药箱,给单末简单的上了些药。
他道,“受伤了就要涂药,不然这得疼上好几天。”
青年却是微红了眼眶,道,“阿州……你真好。”
也不知道青年是不是傻子,分明刚才他对青年的态度也不是很好,可一点点小恩小惠就能将对方彻底给收买了。
以至于后来,单末让他觉得太过廉价。
他并不知道,单末活得这十八年受了什么疼都是熬过来的,几乎没有人会给单末的伤口涂药,有的只有青年独自蜷缩在不足十平米的杂物间里,逐渐麻木的让自己忽略掉疼痛。
正是因为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好,让单末对他更是依赖了。
阿州,你真好。
青年将一颗柔嫩的心脏完全袒露在了他的面前。
对他而言,青年似乎也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人物,无非是当成宠物养着玩,更何况他的朋友们都知道单末是个男妓,他的心上人该是个非常完美的人,最好也不落俗套。
所以那时他就觉得舒宁挺好的。
于是他将单末袒露出的心脏弃之如履,还得在上面踏上几脚才舒坦,这样仿佛就能像别人证明,他才不可能喜欢这种低贱的人,都脏成这样了,他能给单末一个住的地方都很了不起了。
要真是个陌生人倒还好,有了这种心思,他只会成为单末的噩梦。
后来的很多次,他都反复在回忆里去搜寻单末曾经对他依恋过的时光,爱情是个让人晦涩难懂的东西,认识的时间长,也并不代表那种感情是喜欢。
张云戚没有走,仿佛觉得补的刀子还不够,燃起了一根烟目光凝视着他,道,“舒宁是你自己挑的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会成婚,要是单末不在了,你应该会轻松很多吧,至少不会因为单末失踪连年都不过了还去找人。”
张云戚这话明显意思是反的。
当时也是奇怪了,口口声声说不在意人离开了,应该也不会影响到正常生活,江崇州倒好,就差没有在H市挨家挨户的搜了,还到处贴了寻人启事,整天整夜的不回家,像是把舒宁给忘到了脑后。
正因为这样,在一个月后江崇州把人找回来了,他才会问江崇州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这时,放在桌子边的手机震了起来。
是舒宁的电话,张云戚道,“接啊,舒宁给你打电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