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江崇州带他出来,是为了做戏给舒宁看。
这是张云戚告诉他的,一开始单末还没听太明白,后来他逐渐的懂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倒让人痛苦,原来被他珍视了这么久的回忆,都是假的。
所以当舒宁接受了江崇州,男人也就没有继续做戏的必要了,大抵如现在这般待他的,才是真正的江崇州。
他不会再唤男人“阿州”了,这两个字他再也唤不出口了。
下属买了份豆浆油条回来,因为简陋的包装在路上就已经凉透了。
透明塑料袋上满是油渍,江崇州当成恩赐一样赏给他。
江崇州对舒宁道,“你之前是不是说过,学校旁边那条街的奶茶还不错?”
舒宁“嗯”了一声。
“正好我们下个月要回一趟学校,可以过去尝尝,也可以去图书馆看看,我第一次说喜欢你好像就是在那。”
舒宁轻笑道,“好啊。”
他们说的话题是单末这辈子都触及不到的,单末没有多少食欲,也许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可怜,才把略微发硬的油条混着豆浆一起吃完了。
以前觉得很好吃的东西,现在却是食不知味了。
等他们离开房间后,确定好小房间的房门关上后,单末才蜷起身体,将手臂放在了曲起的膝弯,把脸埋在里面,不消片刻,淡蓝色的衣袖被晕染出了一小块水渍。
他难过不再是为了男人,而是因为肚腹里素未谋面的孩子。
江崇州把他的后路给斩断了,让他害怕自己的身份会影响到孩子的健康成长。
第二天江崇州带他去了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怀孕有四周了。
大抵是在元宵节过后,江崇州把他带回来没多久他就怀孕了。
男人面带喜悦,和当初他在那套旧房子里询问时的态度完全不同,大概是因为这个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就被确认成是男人和舒宁的孩子了。
与他单末没有任何关系。
江崇州请了专人每天照料他的饮食起居,门外还派了人看守他,他本就对这个世界陌生得很,现在更是哪都去不了了。
男人确实买了书放在家里,他没有接受过正常人的教育,哪能看懂这些掺杂着英文的名著。
他很久没有和外人打过交道了,这段时间林路也极少联系他,偶尔邹画会给他发几条短信,不过手机没电就自动关机了,他再也没有充过电了。
前三个月不能有房事,他难得的清净了一段时间。
万物复苏的春天,窗外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光秃的枝干不知何时生长出了嫩芽,单末安静的坐在小房子里,偶尔往外看了一眼,就将眼神收回来了。
这几天江崇州在公司的事情较忙,就吩咐的司机去接舒宁回家。
宅子外传来了一些动静,舒宁刚回来就遇见张云戚了,张云戚并不是什么乐于奉献的人,一开始商量好的,结果到现在江崇州都没有打算放人。
张云戚道,“阿州不是挺喜欢你的么?怎么把你接回家了都舍不得放人。”
舒宁回答的滴水不漏,“这点你要问他。”
张云戚也没有指名道姓的说些什么,毕竟有些方面还目前还要和舒宁合作,上次的警告,也给了舒宁一些震慑的效果。
说多错多,舒宁回到宅子就不太想和张云戚交流了,但对方手里有他的把柄,他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
张云戚看见客厅边上还站了几个看门的,心里觉得好笑。
两个多月不见,他倒是有点想单末了,就是上次被拒绝的太彻底,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他也懒得再继续和舒宁打太极,那几个下属见他过来了,犹豫着不让他进去。
舒宁道,“他是单末的朋友,只是进去探望一眼。”
有了舒宁这几句,下属们才敢放张云戚进去。
舒宁又道,“这件事就不用告诉阿州了,免得惹出什么误会,你们也负担不起。”
就舒宁这么精明的人,也难怪会把江崇州哄得团团转了。
张云戚推开门就看见单末坐在床沿,屋子的面积不大,他腿长,两步就走到了单末的面前,对方后知后觉的像是在发愣,没有觉察到他来了。
张云戚笑道,“怎么,还傻了?”
尽管怀孕了,每天被江崇州安排的参汤补药不断,可单末的脸色还是有些病态的苍白,下巴瘦得像是扎手,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给补到哪里去了。
张云戚的语气带了点报复意味,“要是你答应我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偏要守着你的阿州,这下高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