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池屿并不是,除去夏天,每次发。情期来临,周池屿都希望能来一场基因突变,拯救他对于寒冷过分敏感的基因。
十月下旬,还有人穿着短袖在篮球场快活地打篮球,喝冰柜的汽水矿泉水,吃校园超市溢价严重的雪糕冰淇淋。
周池屿已经里一件卫衣加外一件校服严严实实地裹上两层。
但还是冷。
独自坐在座位上,教室里只有周池屿一个人,连被肺泡排挤,最终被呼出的36.3-37.2℃的二氧化碳都成为奢望。
周池屿冷到双手都不想从校服口袋里伸出来,而是缩在宽大的袖子里,企图热量能散得慢一些。
更不要说握笔写作业了。
每次和空气产生接触,兴奋的只会有皮肤上接收到刺激的冷觉感受器,传入神经、下丘脑体温调节中枢、传出神经以及增加产热效应器。
哦,还有大脑皮层,但那里也是产生冷觉的罪魁祸首。
周池屿的试探地伸出一小节指关节,夹住帽缘,将卫衣帽子连带校服帽子一起扣在自己的头上,然后脸朝下爬在课桌上。
帽子的边缘落在两只交叠的胳膊上,竟然完美地形成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
开始睡觉。
减小散热面积和减少能量消耗是周池屿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
周池屿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吵醒的还是冷醒的。
A中的体育课是一周两节课,两节课是连在一起的,入睡前没有看表,周池屿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睡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短暂的一瞬。
高二一班的同学几乎都回来了,刚刚结束一次体育课,运动带来的肾上腺素还没有完全消散,大部分同学还处于激动的状态之中,可以理解。
教室里叽叽喳喳吵成一团,兴奋的交谈声绵延不绝,班级专用水壶的水被倒得一滴不剩,电水壶此刻不得不加班加点地工作,使冷水沸腾。
起来的时候周池屿发现自己的鼻子都被堵住了,只好暂时改用嘴巴呼吸。
同桌发现了周池屿的动静,“你睡醒了?”他想了想又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啊?”
周池屿:“我有点不舒服。”
同桌说:“那我要不要帮你倒点热水?”
“谢谢,不用了。”周池屿婉拒,“我杯子里的水还没喝完。”
同桌也就没再说话了。
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
“阿嚏”
周池屿吸了吸鼻子,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巾,面无表情地擤鼻涕。
头顶上似乎又传来吱呀吱呀的声响,周池屿抬头一看,才发现头顶的吊扇是开的,自己正坐在吊扇的斜下方,吹到校服衣角似乎都在瑟瑟发抖。
怪不得刚刚感觉更冷了。
周池屿蹙眉,“电风扇怎么被打开了?”
同桌:“害,班里有些皮厚的不怕冷的,体育课上疯的厉害,大汗淋漓,下课就喜欢把电风扇开到最大档。”
周池屿又问:“这电风扇开了也有一会儿了吧?”
同桌答:“下课回来就开了,现在还有一分钟就上课了。”
“嗯。”周池屿将擤鼻涕的纸巾揉成一团,堆在右手边课桌与墙壁连接的地方,“那我去关掉。”
“不用。”同桌拦住周池屿,“既然你不舒服,我去帮你关吧。”
“好。谢谢。”周池屿点头,“阿嚏”
又打了个喷嚏。
周池屿心想,早知道不睡觉了。
感觉自己目前的状态,很像感冒的前兆。
须臾,头顶的吊扇终于越转越慢、越转越慢,最后缓缓停下,对于周池屿而言,像是一场酷刑的终结。虽然他还是因为所谓的雨水味的信息素而止不住地颤抖。
人们总说寒气入体会导致受凉。
周池屿觉得自己的情况更加离谱,根本不存在于入侵的寒凉,可以降低温度的信息素,它们是内生的,并且努力地向外散发。所以稍不留意还会影响到别人。
下午的第三节 课和第四节课,周池屿因为头晕止不住犯困,左手拖着下巴才勉强避免了一头栽倒在课桌上的惨状,眼皮却是止不住地打架,清醒是一阵一阵的,头如小鸡啄米一沉一沉。
课本上的字迹已经到了无法直视的地步,宛如游丝,虽然周池屿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很认真地在写每一个笔画了。
但也就比宋柏杨上次画的那棵松柏要好上一点点。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奏响的时候,在周池屿的耳朵里演变成解放的号角在引吭高歌。
他利落地收拾好书包,带上自己下午听的半半拉拉的生物化学课本,直接去了孙惠芸的办公室。
他要和孙惠芸请假,晚自习不来了。
虽然平时已经在尽量避免和孙惠芸的接触,但是显然,目前的情况是无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