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那咸涩的海水灌溉充盈她那日晒干皱而伤痕累累的伤口,便会爆体散落,不必用力地,就飘荡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上腐烂,没入地下无法穿透声响的黑暗里嚎啕大哭……
啊,对了,至于说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录像存在呢?
据繁城宗家的人说,因为那是为了避免被同伴出卖,所以共同创造的威胁、甚至可以保命的东西,这计策很抓住人性的弱点,只不过忽视了一点——而这点现在也在宗尽白的绿色信封上闪现的,那就是人心的不可靠和感性复苏的不确定性。
不过说到底,南烛所做的那些事情的用意的确是达到了。
而也果真,齐恩威真的因为毁了名誉,而远离这块争端是非的中心,不过看样子是没找寻到真正幸福的人生其他意义,却还是如同他所想的那样,死在了叶家的逼迫之下,从这件事情的的长远意义来看,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绿信封
那段当年真正的□□视频在各大广告电视、电脑上强制播放结束,可能是因为太突如其来,给所有人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有些莫名其妙。
只是那种看似很普通的东西,可又应该有一种铺天盖地、很严谨重要的事深入人心,给人留下剧痛的印象,不然这可太不像样了,毕竟那也太沉重了不是吗?齐恩威可是受了那么多苦了的。
可其实换一种角度说起来,这又和现在在看视频的其他人毫不相关的样子,就算要难过,他们对齐恩威这个人除了名字以外一点也不熟悉,又该如何安放那种感伤呢?
然而,就当所有人以为那监控的录像播放完了之后就没有其他东西了的,没想到紧接着录像的结尾,赫然就是齐恩威靠在山海石柱上,轻轻哼歌、吹口哨那样没精神的样子。
山崖后面的大海朝阳,明媚而又梦幻,而沐浴着暖洋洋日光的齐恩威似昏昏欲睡。
她一个人待着显然惬意,且放松自然,这也是在以前任何人都未从她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但她一个闪神间,突然发现了自己被录像的事情,可以明显看到她是想直起身来关掉,那严而恩——也就是繁城宗家的宗尽白一直端着在录影的录像机的。
可她却最终就像放任着自己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而无动于衷;然后惨淡虚弱地微笑。
“换我以前不会可这样浪费时间的,可我没力气了,只能什么也不想”,她说道。
“以前我也得睡在拥挤、所有东西都触手可碰的地方,亲力亲为,这样没有人能忤逆,或者说阻碍我的想法实现——因为没有人理解我的思绪乱飞,快要爆炸了脑袋总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所以很多人对我有很多误解,以前我想尽力解除,所以做事总是有无限的精力精益求精”
齐恩威蓦地叹了一口气,低头,“但我现在可能麻木了。因为以前我对任何人的悲惨都无法视若无睹,总是想尽力能够有解决的办法……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连我自己也不想了,所以你随便吧!”
你随便吧!齐恩威是这么说的,连三岁小孩都看得出她虽然这样说着,其实对严而恩这样的做法还是排斥的,并且希望他能放弃录像的,不然她也不会到现在连一个放松下来的情绪也没有,浑身紧绷,像是要随时要战斗似的。
可惜她的战斗意志比起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实在是显得太微弱了,和她以往气质不符。
而她那看似淡淡的微笑,略带绝望的眼神,才猛然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悲伤带出来了——因为不论怎样一个人,如果到最后发现那现实发生过后,一个人想象不到的悲伤突然涌现,那种同感的投射,感同身受的同情翻滚,那么强烈的情感就会涌来。
有人说过,当一个人的至亲至爱去世时,那人可能暂时不会感到悲伤或者悲痛,甚至于也许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地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如平常生活一样。
所以说,很多时候人的死亡并不可怕,真正令人悲伤的而是生者仍活着的眼睛,鼻,嘴还能体会他们已经不能感受到的失去他们的痛苦,就在那风中摇曳的门帘,在那未喝完的牛奶,和永远不再会有人睡的床铺之上……
比起这些,那才是真正的悲伤和钝痛。
但可能齐恩威在录像的后半段是真的什么都不想了,因为严而恩边录像的时候边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