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前半生都因为没有办法反抗他而变得那么乖张,也糟践自己。最有触动的人算起来也只有你和灿阳,却也没能改变我什么……”
杜乐真低头无奈地笑了笑,啜了一口热茶。
“反倒是活到最后,才越发想起小时候在我妈妈怀里的时光,因为当初她那么宝贝我,才想着现在对自己好点”。
江郁欢的耳动了动,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小挺的鼻子,还是问出了最想问的话,“你说丁灿阳对你那么重要,那,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杜乐真哑然失笑,“这你该问他为什么当初要当我的丈夫才对!”。
杜乐真一阵摇头晃脑,脑海里闪过丁灿阳曾经赤身躺在杜稀航床上的画面,不禁叹道。
“他是不想结婚的,后来不得已会和我结婚,是因为他说过,他从来都不会耽误好女人”。
——因为我不是好女人,所以他不怕那样的名誉结婚会耽误我。
“你就挈好吧!他那么爱你。就算他现在不在了,你也还是能从我们身上知道他有多么爱你……”。
杜乐真斜看了她一眼笑道,垂眸抚了抚衣服上不存在的皱褶。
“那,那个秘密呢?”,江郁欢的喉头滚了滚。
“那个你说我永远都不会想要知道的秘密,我现在想知道——而且我也有权知道……”
“呵,他曾经是个同性恋”。
是的,曾经。
所以这代表,在他死的时候,他爱上了别人……而那个人,就正在我的对面。
杜乐真的眼眸低垂,轻轻地啜了一口杯中的酒酿,莹莹如同月光撒在郊外空地上的墓碑那般的光滑。
☆、路遇奇缘
路亦北第一次见识到陆寒心的冷淡是在怀仁国道上的寒冷冬夜。
那天他开着弄错了颜色的新车有些火气,不小心追尾得太近,撞上了她的车。
路亦北也知道错了便立即向陆寒心道歉,谁知道她只是抬头,淡淡说了一句,“道歉有用吗?”
稀疏的星光落在荒无人烟的山间道路上,撒在她随风散乱的头发,隐约只能看见她微摆的薄唇,有些微微嘲讽的角度。
路亦北因为他母亲的向来强势的因素,一贯厌烦女人麻烦,一听这话火就腾地起来了,刚想刺她几句。
却不经意间瞥到她穿的2000年Prince罗马复古款女式西装,和2014年秋季新款毛呢大衣,一身的黑色。
本来那也没什么,不过路亦北见此,眼睛眯了一下,倒是“软”了下来,不由地低笑出声。
“你很有品味嘛,穿的都是prince,噢,连包和单鞋也是!”
陆寒心明显一滞,“那是什么?”
“就是你身上穿的衣服啊!”,路亦北看她丝毫不懂的样子反而吃惊道,“你都不知道……那你……穿……全都是……”
陆寒心听言旋即皱眉不解。但好在她是个讨厌被问话但却不是无礼的人。
所以即使她觉得被唐突了也还是应声,“是,我一直都这样穿的”,。
路亦北纳闷了,疑惑的眼看向她认真的,“那你,都不知道你穿的衣服都是什么牌子吗?”
陆寒心看了他一眼又转头,“难道我吃鸡蛋还要去找下蛋的母鸡吗?”,陆寒心想着,本来没想回答他的。
但看到不由地撇嘴的陆亦北,便不由地声调高了一些呛他,“你那是什么意思,我穿什么衣服又不花你的钱,干你什么事?”,陆寒心冷哼了一声,转身进车。
路亦北是个极富激情,睿智、但性格不怎么好的艺术家、也是一名商人。
这代表着他身上理性与感性的交加——有时他很慈善,有时他也非常“恶毒”。
他长腿一跨挡住陆寒心。
“我们还没说怎么赔偿的事呢!你坐进去干嘛!”,路亦北振振有词。
陆寒心被挡住车门,顿了一下,又走到路边,“我报警了”。
路亦北的眉毛都挑了挑,一手靠在车顶上,“什么时候报的?”
“下车前”。
路亦北呼吸一滞,有些噎得说不出话,他从没见过这样行事的人,没想好说什么话,远处就传来了一阵警笛呼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