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亦北努了努嘴,似是接受了她的指责,而后又想起什么,目光炯炯地看她问道,“那你刚刚在拿之前想说什么?”。
陆寒心听到这话,身子有些微僵,咳嗽了一下,“没什么……”。路亦北发现了她的细微处异样,竟一反常态地凑到她面前追问,“到底是什么!”。
路亦北天性中戏耍的本性被激发了出来。或许是因为感叹于他自己设计的产品,被她无意中如此钟爱而突然衍生柔软、奇妙的情怀吧,路亦北反正是一副很想和陆寒心交谈的样子。
谁知陆寒心看了眼他,抿了抿唇又垂眸,似乎是不打算告诉他了。
路亦北顶受不了别人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着急得他心慌,他严肃了语气,一本正经道,“请你告诉我!”
“你不会想听的……”,陆寒心“好心”建议。路亦北却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就是要她说。
“我刚刚要接过来的时候,是想问你”,陆寒心调整了一下她的坐姿,抬头,“那饼干过了食品安全检查吗?”。
路亦北一听她这话,大怒。
心想着他好心问她要不要吃饼干,她却这么防备人,可真是……
“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这么侮辱我了我跟你说……”,路亦北怒气冲冲的话刚说了一半,却被陆寒心举到他面前的无任何标注安全认证的包装袋上愣住了。
路亦北一下就无奈了。
“啊,这个,这个不是三无产品……这是我们公司的独特之处,是中性包装。有些公司想要扩大品牌名,特意把招牌什么的印得很大,但那样反倒不金贵,显得低俗。所以倾向于那些不那么张扬的人士,我们才会特地设计这种几乎不带任何标识的产品……”。
“切”,陆寒心不由地哼了一声,打断了他,“一群霸道的人而已”。
路亦北就不满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难道不是吗?”,陆寒心看他,“他们之所以不能接受别人把标牌大大地展示出来,正因为他们不想打上任何人的标签而已。仿佛用了这类东西,就传达出了自己的想法、信念似的——那还不是霸道?”。
路亦北好笑的了看她,瞥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嫌弃地眼神看了过去,“那你,是自己承认你是霸道的人了?”
陆寒心听到这样嘲讽的言语,径直站起来。
不知是直接想离开,还是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西装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陆寒心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不再看他。犹豫了一下,才接了起来。
陆寒心朝走到了警亭的角落里,一会道,“我是真的有事回不去……不是,我真的从昨天晚上就赶回来……你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了”。
陆寒心看上去并不十分热衷解释似的,好似多大的指责都无所谓一样。
路亦北以为她也是“艺术家性格”的狂暴潇洒分子,很是为她的不拘一格、对任何事都风轻云淡的品性很感兴趣。
但其实后来他才发现,她根本就不是那种所谓洒脱、有远见的人。
因为她真正想做的事是绝对不会被人所阻碍的。
而只有她不想做的事,她才会顺其自然,有意无意地放任自流,就像那次的相遇那样,在外地警局工作的陆寒心并不是很想回从小寄住的大伯家给大伯庆祝生宴。
所以才会在路亦北不小心撞到她后一言不发——
其实她早就把那当做一个自己可以不去的借口了。
而且,她也不是没争取过,不是又被门卫拦下可能吗?
陆寒心这才会“心安理得”地坦然否认陆毓琳的公然指责。
幼年失怙在别人家寄住的日子是很辛苦的,就算是现在,一个不慎,也会被称为“白眼狼”的生活,让陆寒心更加对生活寒了心,不加辞色。
陆寒心的确是在接到大伯家要她回去参加生日宴会的时候提前做了打算的,只不过因为工作一拖再拖,堪堪地将本来的弹性时间缩短为硬性时间——从外地回来的时间总共需要23个小时,一般陆寒心会多给个3到5小时的空档来应对突发事件。
而这次陆寒心总共也就留了23个小时回去,又在追尾发生后,鬼使神差地报了警,而不是按照以往时直接取了对方的车牌身份证号码后再赶往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