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想?”,科林·莱司顿瞥了她一眼,站直了身体,“我是个有风险意识的人,虽然那样说很实际,但我一旦预计事情无法达成的话,是不会再去争取的。而且你没有那么特殊”。
☆、漫漫茫野
时间已过酷夏。
自从那天的事不欢而散后,过几天后的一天,科林·莱司顿似乎终于又想起了自己当初要找她的目的了。
然后在一个清凉的下午,当弗洛伦丝·安莎贝卡在躺在微风阵阵的草地摇椅上晃荡时。
她那修长,不甚白皙的手在长期午后阳光的照射下蒸腾出点点青筋的突现,点在书页上的手一百个说不出的好看。
科林·莱司顿犹记得她的指润圆滑却透着一股野性不羁的手,无论是在布道,还是滑沙,叠衣服……
他总能想起来她的手的各种形态。
如果说人的体态很多时候是个性格有关的。
那么科林·莱司顿就像猫科动物那般,天生慵懒,动作优雅,风度翩翩。
而弗洛伦丝的脸虽然那种弥勒佛般地和融温润,令人看着舒服——
别看这个舒服,其实很少有人能做到这样的眼缘。
但她的脸向来没什么表情,容易让人忽略,唯有一双修长的手里血管跳动的血液让人影响深刻。
弗洛伦丝的手可能是因为一段时间的负荷劳动而强制拉伸过地那般粗长,但因为后来“养尊处优”,在文艺典籍的熏陶下,指纹才显得细腻。
她的动作迟缓、稳重,没有人知道她用这双手做过多少让人感动、无奈的事情。
从她的衣服口袋都是封死的,和无论拿个什么东西都要洗一遍手,不喜欢和人分享独属于自己的东西等种种举动来看。
科林·莱司顿可从中窥视到她那掩饰得极好的霸占欲,和精神洁癖。
她好像见到任何人都没“好脸色”,像是在心里对自己或者别人赌着气,像个顽固不懂得开口说话的小孩,无言的用愤怒的举动表达自己的不满……
只有一点,就她比较有学识,看起来也更让人信服罢了。
科林·莱司顿在她的摇椅旁的草地缓缓坐下,静静地和她坐在了一起,看远处的风声在天际翻滚。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上帝吗?”,他扭头问她。
最近这一段日子,他为了向她“学习”,提了非常多的求知问题,偏偏弗洛伦丝被他质问得还不能拒绝。
“我不知道。就像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A为什么一定会排在B前面一样”,弗洛伦丝抬眸懒洋洋看了他一眼道。
“我是问你相不相信,而不是有没有。请你直接回答好吗!”。
科林·莱司顿皱眉瘪了瘪嘴,似乎极度不满她这样敷衍的回答。
弗洛伦丝的身体稍微僵了一下,然后换了个姿势,在躺椅上找到更舒服的位置。
“感知不到不等于没有。人能够听到风声,看到花草,是因为人有听觉,视觉。我只能说,其实说不定我们身边就有另一个世界,只不过我们无法用感官去认知而已”
弗洛伦丝说着,空着的另一只手挡在了额前。
暖洋洋带着些些眩晕的感觉,让一向很难入睡的弗洛伦丝陷入了昏昏欲睡。
“半个小时后叫我,半个小时后叫我”,她边闭上了眼睛边嘟囔着,颇有些不听到他应答就不罢休的意味。
“为什么?你下午没有安排”。
“我想多看这世界一秒……”,弗洛伦丝尽力想要回答,只是眼皮沉重地一下昏睡了过去。
第一次,她在他面前毫无警觉地睡去——左侧蜷缩,压着随空气震动的心脏。
科林·莱司顿伸出手,慢慢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开,静静地看着弗洛伦丝现在不曾看的这个世界。
那天下午,以弗洛伦丝自己睡觉不安稳,不小心动作了一下,而后摇椅上的钉子散掉,她滚了一截山坡草地才终止了睡意。
弗洛伦丝在确定不是科林·莱司顿动的手脚后,自己无言,然后却立刻又被他一句“你是不是傻”给炮轰出难得的震惊呆滞。
而后这句“你是不是傻”就成了天籁魔音。成功地让几乎不怎么出错、严格要求自己,却对手下本就不怎么严厉的弗洛伦丝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