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曼以前也并不是没有过欣赏的人,但处在那个过度文明的地方(当然这有褒义可能也有贬义),因为时间紧凑无暇体味,又或者是人心的经营等等令休斯曼感到疲惫,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过,喜欢到想把他当成一个非常好看的小玩意儿,握在手心里爱不释手。
如果要说牧江奈生有不好的地方,可以教休斯曼有理由不喜欢他那也就罢了,可牧江奈生实在是没理由叫他不喜欢的。
他知道他们不是同一种人,他也一向果断,够不着的东西他不会去够,也很少有这样柔软的情绪会在,但这一次,他很想去够,就算是比星星都难够的着,他也想尝试一下。
“但我有可能是变成飞蛾了”。
休斯曼眸光不动声色地瞥着牧江奈生的一举一动,低下头,也思考不出自己的心为什么突然朝他蠢蠢欲动了。
☆、牧江奈生休
那一瞬间,思念至此,一想起有可能因为自己的犹豫而失去的恐慌涌上心头,休斯曼突然开口了。
他改变心意,不想再按照什么第二次感觉了,也不顾文提斯在不在这边,他就是想要和牧江奈生说话,哪怕再多一秒,再多说一句话,即使出错也没关系。
“嗯,那你有讨厌的人吗?我真的好奇,你这样的人应该没有讨厌的人吧?”。
休斯曼见文提斯正和牧江奈生说着一个她讨厌至极的人时,寻缝插了进来,而且是对着牧江奈生说的。
牧江奈生并不希望别人误会或者定义他似的,回望休斯曼问道。
“我这样的人?”
然后没等休斯曼回答,他自顾自地低头一笑,复又抬眸。
“我并不认为我有什么非常讨厌的人,只能说是观点不同所导致的理念不同而已。我小时候排队时走得慢,挡住别人了,就被一个同学推了出去出了大洋相,我该讨厌他吗?是,我那时是很讨厌他,可那种讨厌只是我以为的讨厌,因为我的羞耻,所以让我忽略了这件事的起因本来就在我的身上——而且,事实上那只是当时的一种强烈情绪而已,过了两三天后,我根本就并不怎么讨厌他了……”
牧江奈生耸了耸肩,这话并不像是反驳休斯曼的话,但也算是另外一种反驳。
由此可见人的不同:因为这要是别人,牧江奈生准不会和人如此计较地反驳,虽然他天性中有善辩的本能与思维,不过不让人感到接不上话,那才是一向有的礼仪。
这只能证明牧江奈生可能是觉得在休斯曼面前和他辩论不会失去礼仪,而且也不怕休斯曼生气、多想,这才敢这样的亲信;而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太想成全自己的礼仪了,因为配合休斯曼和文提斯的说话方式和思维文化等等方面,所以他才如此改变自己的形象,做出一些贴合他们言语的决断。
一种是亲然博好,一种是生疏精明。
休斯曼不确定牧江奈生是哪种,所以只能试探性地随意张扬了一句。
“所以说你这种人就是虚伪,说话也从来都没说满过对吧?明明讨厌,却还非要找个那么好听的说法……”
休斯曼没想停顿,不过实在是文提斯手指掐他得太用力了,所以才不得不住了嘴。
休斯曼看着牧江奈生,果真他白皙的脸一下子赦然,眼神也躲闪了一下,唇抿了抿讷言,似是不开心的那种,然后他垂丧地开口,一句低低不好意思地“你说的是”,就让休斯曼知道他是前面一种。
也是,如果这种突如其来的这么大指责一压,牧江奈生也能做到忍气吞声,眼里仍能掩饰不满的话,那还真是精明至极。
这种人以后肯定会成功,能成为很好地泛泛之交,也能拥有很好地资源,却不受休斯曼喜欢。
而牧江奈生这样的个性,虽然现在是有些表里不一的尴尬,但却才真正证明了他的本心——就如同他那突兀的长发一般,虽然突兀但却是孝心的见证,如今又有谁会真的这样做来感念父母呢?
大概不是说心意到了就好,就是会想尽办法把长发藏起来才对。
而牧江奈生每次这样的行走,每一步的步伐,可能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却还是在默默承受着。
就算他心有不满,休斯曼也未曾看见过,所以疑罪从无,总不能就此断定他的不良。
休斯曼至此露出一个虚幻的笑容,并不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