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江奈生走到榻榻米的门口,想要确认下的人真的看见了,不免惊奇了一声。
门口的灯没有亮起,而在那一片昏暗中,休斯曼明显看见那个人的动作有些粗鲁地拥抱了牧江奈生一下,似乎有满腔地情感涌流,激动得不知该如何自处。
那人貌似想要对牧江奈生说些什么,却是然后似乎看到自己,有些茫然地放开了牧江奈生,皱起了眉头。
“你是?”
休斯曼也不好怎么说,因为那人明显带着一种敌意似的语气,近乎质问,所以休斯曼只是下颌一紧的,选择闭口不言。
牧江奈生并没有一丝察觉到这些细微的情感的样子,很是和煦柔润地为两人介绍道。
“休斯曼先生,这是我堂哥牧江久盛”。
“哥哥,这是……我的新朋友休斯曼先生”。
牧江奈生至始至终都是淡淡地笑着,如沐春风,只是在介绍到“新朋友”这个词的时候,笑容越发盛烈,他的眼角弯起,看向休斯曼微一点头的同时,也很注意看他的表情。
而且似乎休斯曼只要有一丝的不认同,或者对自己介绍他为自己新朋友的说辞不屑一顾,他便不会这样冒犯休斯曼,而是换一种说法圆回来,然后注意一点。
只是不好不坏,休斯曼的眼神并没有看牧江奈生,牧江奈生也无从判断休斯曼的情绪所在,眼神只好笑着顺势一侧头转向牧江久盛。
几乎是牧江奈生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休斯曼和牧江久盛就立时升起了不满的念头。
一个想着,“我不是叫他称呼我雷了吗,怎么却还是叫我休斯曼?而且,他为什么要先介绍我啊?好像我就是个喜欢闯到你叔叔家的人,而你并不欢迎我地向你哥哥表明你自己的“清白”……”
另一个则想着,“我是你的哥哥,是你最亲近的人,你怎么能不先向我介绍你的“朋友”呢?难不成你们两个极其要好小孩子在一起玩,结果我这个扫兴的人一出现,你就和那个人自成一派地学会维护起他了吗……虽然你看起来没有任何一丝慌张,而且很正常的样子”
说老实话,其实事情可能并没有像他们想象得这么复杂,有可能只是牧江奈生的无心所为而已。
只是他们很不擅长像牧江奈生擅长的那种忽略别人针对、和自己关心则乱的本领。
这一方面可以说牧江奈生很大度,但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显示出了他的自私冷漠:因为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在以后看来都很幼稚的行为。
他也学会不活得那么累地,就只是在自己该做什么的时间内,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了的那种令人羡慕的单纯——
即使他之前也如同他们现在这样庸人自扰的战战兢兢一样可笑。
在经历过如此短暂,却又不知为什么莫名气氛怪异的初次见面后,休斯曼和牧江久盛这两个在社会上都有一定度量和情商的人,诡异地完全没有任何想要和对方直接交谈的欲望,而且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也只是单独和牧江奈生交流的。
“哥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和叔叔他们去野游了么?怎么不……”
牧江奈生像个孺白的小男孩一样,一直都是心情透彻宽愉地走进厨房给牧江久盛倒了一杯果汁,递给他的时候问了一句。
大概任何看到这样纯澈的人心情都会美好,所以牧江久盛隐笑了下,半开玩笑似的。
“因为你一个人,我回来陪你啊!”
牧江奈生眼睛笑眯眯地没有说什么话,不过就算他没有出声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礼貌,但也令人生厌不起来,所以牧江久盛摸了摸他的头,才在休斯曼对面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休斯曼其实这时候理应离去的,按照他看到他们兄弟间的亲密和为人为客的基本礼仪来说,他实在不太适合打扰他们兄弟“情深”。
不过,不知为什么休斯曼心里总觉得有那个地方不太对劲,只不过他暂时没有想出来而已。
而当他在他们两之前就坐下来、牧江奈生才倒了果汁来的时候,牧江久盛暗暗瞥了他的那一眼,那似是打量,但却有些暗含抗争因素的敌对的眼神,让休斯曼一下子福至心灵,有些弄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了。
他绝对有什么隐晦!
他绝对对牧江奈生有什么隐晦这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也不会特地从野游开始没几天就这样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