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拆桥_作者:烟猫与酒(23)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老说我土了。”苟小河攥着手机,有些悲痛地告诉他。

  边桥脸上浮起一个淡淡的问号。

  身后任鹏飞又蹬一脚桌子,已经笑到失声。

  一大早忙叨叨地交作业,又瞎胡闹一通,苟小河都把江潮和那个blue腿直的事儿给忘了。

  回到座位上他才想起来,点开江潮发他的自拍看看,心里好奇得不行。

  但是再好奇也没用,江潮虽然好相处,毕竟跟边桥不一样,这事儿没法直接问他。

  等到一上课,他也没功夫好奇了。

  ——放假前的月考成绩出来,苟小河在班里排到了三十八名。

  这数字对他来说前所未有。

  在以前的学校里,苟小河不说在年级里名列前茅,班里起码还是数得上个儿的,基本没掉出过前十。

  他明白城里跟乡下有差距,之前没放心上,没想到一考试就暴露了问题。

  倒也不是他分数多低,而是比他高的太多了。

  “正常。”中午吃饭的时候崔洋还安慰他,“你刚转学,放假的时候也没补课。”

  苟小河更惆怅了,崔洋他们天天看着吊儿郎当,其实成绩都不错,连任鹏飞在他们班都能排到二十五。

  “但是边桥成绩就很好。”他看看边桥,边桥这回是第八。

  边桥成绩一直比他好,可以前俩人之间也没这么大差距,这回一竿子支开三十名了。

  “多大点儿事啊,下回开班带上你不得了。”任鹏飞端着盘子过来坐下,从苟小河盘子里捡了块肉吃。

  “真的?”苟小河立马来精神了,转头去看边桥。

  “看他干嘛,我提的。”任鹏飞又说,“下个月我生日,都记得准备礼物啊。”

  “你怎么不提前两年通知。”崔洋去夹任鹏飞的菜。

  苟小河把自己盘子拽回来,尝尝牛肉觉得好吃,给边桥分了两大块。

  晚上回到家,边桥洗完澡上楼,苟小河已经在他书桌前坐好了,还是自己带椅子来的,坐没坐相地蹲在上面。

  “又干嘛。”他擦着头发过去,踢了脚椅子腿

  “给我补习,”苟小河拽着椅子往旁边挪,示意边桥快坐下,“最后那道大题我还是没弄明白。”

  边桥的数学特别好,苟小河做得七死八活的题,他总能找到最轻松的思路,讲起来比老师讲得都好理解。

  不过他不喜欢给苟小河讲题,从小就嫌他脑子慢。

  “啊,所以这题不就是在说这个公式吗?”苟小河听边桥随便说两句就恍然大悟,在草稿纸上画个圈。

  “会了就滚。”边桥把他铺了一桌的试卷本子推开,“挤不挤。”

  “我不嫌挤。”苟小河又挨过去点儿,摸摸边桥的胳膊。

  正想再说说英语作文,他手机响了一声,江潮给他发了个二十的红包。

  苟小河差点儿把手机壳的事忘了,赶紧去找淘宝,把照片和句子发过去,再回微信给江潮发回去十块钱,解释:不用这么多

  江潮回他个了然的表情包:帅哥待遇。

  苟小河笑了声,把江潮照片又点开看看,确实不错,能跟边桥做朋友的人都挺好。

  “笑什么。”边桥突然问。

  “江潮让我帮他定个手机壳。”苟小河把照片亮给他看,“还挺帅的。”

  边桥只扫一眼,就没什么表情地收回视线。

  “你说江潮也喜欢男的,那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呢?”苟小河把照片放大缩小地研究,“真想不出来。”

  “跟你有关系?”边桥一听他提这些就烦。

  苟小河扭脸看着他,不吭声了。

  “不看了?”边桥龙飞凤舞地解了道大题,朝苟小河手机抬抬下巴。

  “边桥。”苟小河蹲在椅子上看他,“你喜欢什么样的?”

  边桥笔头顿了顿,继续划拉。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哦。”苟小河拖着嗓子,弹他胳膊肘。

  边桥嘴角微微一勾。

  “那你以后,要是真跟哪个男生在一起了,”苟小河抠着椅子边凑近了点儿,声音都压下去不少,“是不是得那什么啊?”

  “什么?”边桥望着他。

  苟小河嘴一撅,做了个亲的动作:“亲嘴什么的。”

  亲嘴儿并不是他脑子里真正在想的东西,他想问的可比亲嘴猛多了,全是在视频里看到的内容。

  那些不好意思直说,他就拐弯抹角地说个亲嘴。

  结果刚说完,那天跟边桥碰着嘴的画面,突然就蹦了出来。

  苟小河下意识往边桥嘴上看,急匆匆地再抬眼,边桥的目光也刚从他嘴角滑上来,盯着他。

  “我们那样的不算!那是不小心碰着了。”苟小河脸皮一麻,开始胡扯,“我说的是谈恋爱那种亲嘴。”

  “谈恋爱怎么亲。”边桥问。

  “谈恋爱起码得伸舌头吧?”刚想到跟边桥蹭嘴的事,再一提舌头,苟小河不由地就代入了他们俩,顿时连嘴里都跟着发麻。

  可如果不代入自己,想到边桥跟另一个男的亲嘴,还是舌吻,还抱在一起这这那那……他猛地感到一阵不适应。

  多脏啊!

  边桥那么爱干净的人,小时候他用口水给边桥抹蚊子包都挨了好一顿揍,他能受得了跟别人弄一嘴口水?

  正想象得有些忿忿,边桥突然问了句:“你亲过吗?”

  “嗯?”苟小河从满脑子口水蚊子包里回神,茫然地抬眼看他。

 

第19章

  苟小河愣愣:“我跟谁亲?”

  边桥看他一会儿,收回目光写了道题。

  “你不会,已经跟人亲过了吧?”苟小河没弄懂边桥干嘛突然来这么一句,歪着脖子去看他表情,皱皱眉,“口水多脏啊?”

  说着口水,他还下意识咽了咽喉咙。

  边桥又转过头:“脏?”

  “真亲过?”苟小河眼都瞪圆了。

  “不行?”边桥微微一动眉毛,“只能跟你亲?”

  苟小河用了五秒钟反应这句话,反应过来后,他浑身都没受脑子控制,“腾”地就从椅子上蹦下来了。

  “啥啊!”他脸通红,“都说了咱俩那天不算!”

  边桥逗了通傻小子,好像挺开心,翘着嘴角继续做题。

  苟小河跟个猴儿一样在后面瞎转,对边桥竟然也会开这种玩笑感到很神奇,又好奇得要死,不知道他到底跟别人亲没亲过嘴。

  关键怎么就喜欢男生了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事儿不能琢磨,越想越上头。

  一连好几天,苟小河心思都没往正事儿上放,每天除了上课的时候不走神,其余时间只要有点儿空闲,他就忍不住去想边桥的性取向。

  这东西后劲可太大了,刚知道边桥喜欢男生的时候,他都没想得这么细过。

  现在他满脑子有关“边桥喜欢男生”的疑问都能列出张目录,从边桥会不会跟男的接吻,到边桥会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甚至连边桥跟“男朋友”的相处模式都幻想出来了。

  要真有一天,边桥领个男的说和他在一起了,那自己是不是真不能再跟边桥“动手动脚”了?

  苟小河一个人一脑袋戏,莫名其妙地郁闷了半天。

  他还专门问了边桥:“要是你以后谈恋爱了,会不会咱俩关系就变远了啊?”

  边桥直接来了个反问:“换成胡圆呢?”

  “胡圆怎么了?”苟小河没明白。

  “换成胡圆谈恋爱,”边桥说,“你也会这么想?”

  这问题还真把苟小河问住了。

  “不会吧?”他想了想才回答。

  “为什么?”边桥看着他。

  苟小河挠挠头:“胡圆又不喜欢男的。”

  边桥的表情像是有些无语,换了个人问:“那江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