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小巷,石板路。
每个稍有些历史的城市或许都有这样的小巷吧,斑驳的墙壁刻着岁月的痕迹,石板路上那些坑坑洼洼的小坑在晴天或许还看不出来,到了雨天就会成了一个个盛的雨水的小坑,脚踩在上面,会溅起或大或小的水花。
有人说春雨贵如油,春天的雨似乎是让人愉快的,但清明过后不久的雨仍带着寒意,若只是星星点点的小雨倒也罢了,可眼下这雨显然称不上小,落在人身上一忽儿还没什么,时间长了就会把人淋湿,再壮健的人也免不了寒气入侵,落一场病在身上。
这样的雨夜中,小巷里一般少有人走动,但此刻却有着脚步声,这脚步声有些踉跄,在雨点落在石板上的啪啪声中倒不惹人注意,脚步声在小巷里的某一处停了下来,接下来是钥匙插进门锁的摩擦声,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有年月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又是一声轻轻的门响,小巷恢复了平常的寂静,只有雨点落下的声音在巷子里响着。
这是一间低矮的平房,墙壁上的石灰由于回潮大片的剥落,昏黄的灯光下,墙角的蜘蛛网上有一只蜘蛛快乐的爬来爬去,并不在乎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穿着黑色雨衣的身形看不出是男是女,当他把连帽雨衣从身上脱下来的时候,灯光照在他脸上才让人看到他的面孔,他是王哲。
王哲清俊的面孔比起以前来似乎瘦了一些,眼窝更是深陷了下去,白皙的两颊有着不正常的酡红,再加上他一看就有段时间没剃的胡茬,显得十分憔悴。
微微喘着气坐在房间里的木板床上,王哲开始将上衣脱下来。
夹克衫,衬衫,背心都被他胡乱扔在床上,露出瘦削但结实的胸膛,在左胸的外侧有一块纱布,他慢慢的将固定纱布的胶带一点点撕开,最后把纱布揭了下来,一个渗着血水的伤口露了出来。
看到这个伤口就让人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去医院治疗了,因为这个伤口是枪伤!
王哲斜靠在木板床的床头,从一个进门时拎在手里的塑料袋里取出一样样东西。
手术刀,手术钳,酒精灯等等。
从埃及一回来他和海莲娜见了一面之后就离开了去内蒙散心,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每当做了一件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之后,他就会去内蒙古的大草原上待几天,仿佛广阔的草原和蓝天能够洗涤他的心灵,让他的觉得自己的罪恶得到了净化一样。
晚上躺在柔软的长草里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眨眼,他会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两个王哲,一个是善的王哲,医术精湛彬彬有礼,愿意去帮助所有需要他的人。
另一个则是恶的王哲,冷酷无情下手狠毒,可以冷血的剥夺别人的生命。
两个人都是他,又似乎都不是他。
来到内蒙古的大草原上,恶的王哲似乎就躲藏起来了,草原上的牧民很欢迎他的到来,在这片草原上,医生永远都是最受尊敬的人。
王哲每一次来到这片草原都会待上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里他会给一个蒙古包一个蒙古包的给牧人看病检查身体,他不收费,因为这样能给他带来身心的愉悦。
蒙古族牧民热情好客,对王哲这样的医生更是当作最好的朋友来款待,他所来的这片牧区或许是自治区里最偏僻的地方,但正因为如此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能够给他最大的安宁。‘
可是这一次他还没有待到半个月这安宁就被打破了,就在他参加牧民的篝火晚会时,一声枪响划破了清脆的夜空。
正文 第252章 墙倒众人推
接下来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追逃,王哲逃出了追杀。
靠在木板床上王哲把一针杜冷丁注射进肌肉里,手术刀在点燃的酒精灯上消了毒,左手举着一面小圆镜用来观察伤口,他咬了咬牙,一刀割了下去。
锋利的手术刀轻易割开了伤口处的肌肉,王哲脸上的肌肉发颤,他嘴里咬着一块白毛巾,这是为了怕因为剧烈疼痛下意识中咬断自己的舌头,手术刀在伤口处割了一个十字,他强忍着痛楚放下手术刀,拿起了手术钳。
手术钳伸进伤口里的时候他已经濒临昏迷的边缘,他竭力保持着清醒,终于感觉到手术钳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他夹住了那东西的尾端,期间手术钳张开闭合的碰触带来的疼痛让他头脑一清,就在这清醒的一瞬间他猛的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