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大楼紧紧挨在一起,窗户到处都是,不,应该说这里除了窗户,就看不到空白的墙面。
顾莜莜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有一种进入到了香港电影的感觉。
那里面的楼层就是这样,抬头看去,每层都是绳子,外面挂着的床单可以说是拿去开商店了。
或许,现在是接近午饭时间。
所以,家家户户都炊烟袅袅。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了,保准会拿起电话拨打一一九。
顾莜莜寻着记忆,来到了其中一栋楼的下面。
在楼层的外面,是生锈的楼梯。
这楼梯高耸入云,明明是十多层楼,可是却半个电梯都没有。
不管了,上吧!
顾莜莜咬咬牙,迈出步子,一手紧紧拉住生锈的栏杆。
知啦……
一声栏杆倒下的声音,顾莜莜送开了手。
她才轻轻碰了一下,楼梯的护栏就往外倒了,要是自己脚下不稳,倒上去,命还会不会在……
对于这个问题,顾莜莜本人表示怀疑。
破旧的大楼,听说以前是一个工厂,后来因为太过老旧,所以就暂时废弃在这里。
久而久之,无家可归的人,就都住在这里。
不是人人都有文化就有工作,不是人人都能干活儿就能赚到钱,也不是有了工作的人有了钱的人,就能买的起房子。
在这个城市,房价是上百万,才能买得起一个三四十平方的单间。
“没水了,去隔壁看看有没有水。”
“幺鸡,糊了。”
“别再床上躺着了,赶紧过来吃饭。”
……
顾莜莜每走一层楼,都能从楼梯口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这里的人,好像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当然,或许就是因为太穷了,谁都不是很有钱,所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反而更加浓烈。
呯!
一个平底锅,从顾莜莜的身边飞过,把顾莜莜吓了个半死。
她看到里面有个女的正指着一个男的骂着什么,一边的孩子哭个不停。
顾莜莜拍了拍胸,摇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终于到了杨佳蕊的家门口,顾莜莜抬手轻轻在歪歪扭扭的木门上敲了敲。
咚!咚!咚!
顾莜莜敲了好几声,门内都没有人回应。
不在家……
都不在家吗?
还是说,她来的不是时候,杨佳蕊的家人都有事情出门了。
顾莜莜看了看周围,看到一个老奶奶坐在斜对面的门口。
草藤编织成的矮椅,一身麻做的衣裳,老奶奶脸上的皱纹布满了整块脸。
“奶奶,奶奶,你好……”
“孙子,奶奶给你做了一件衣服,你穿起来看看合不合适。”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忽然朝着顾莜莜比了比手里的毛线衣。
毛线衣被织的歪歪扭扭的,老奶奶眯笑着眼睛,在比划了几下后,把手里的毛线衣放在腿上。
“奶奶,你好,我想问一下你……”
“孙子,你不喜欢这毛线衣,奶奶拆了给你重新做。”
老奶奶口中念念有词,布满了岁月痕迹的双手,把毛线衣从线头上缓缓拆开了。
顾莜莜望着这一幕,心底一阵疑惑。
这老奶奶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你是谁?”
一声询问,从顾莜莜的身后响起。
顾莜莜转身一看,看到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胖胖的身子,手里端着一个蓝色的大盆。
“您好,我是杨佳蕊的朋友。额,是这家人女儿的朋友。”顾莜莜怕自己报上了名字,那人不知道杨佳蕊是谁,于是指了指左边破旧的木门。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你是来找他们的啊?不过,你来晚了,昨天晚上,他们一家人搬走了。”
中年妇女的话,把顾莜莜惊住了。
这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杨佳蕊一家是从小都在这个城市生长的,更何况,杨佳蕊还曾经说过,她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里。
“阿姨,你说她们一家子搬走了?那你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中年妇女摇了摇头。
“是吗……那我问问其他人,或许有人会知道。”
顾莜莜一脸失落,转身打算从走廊挨家挨户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