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陛下重情，必然不会有了新人，便薄待你的。”
皇后说完后就转开了头。
完全没看到身旁的贤妃一脸不屑的表情。
“不仅仅是后妃，子嗣也少了点。仅仅只有一子一女，实在不像话。”
“陛下已是而立之年，又是习武之人，身体康健……”
依旧是那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温暖的笑容和气质。
那宛若春风一般柔和一切肃杀和血腥的温柔。
可这一次，所有人的心，都为这份温柔，产生了微微的刺痛。
皇后从头到尾都在轻声的说着一个又一个的“借口”。
像是在安抚贤妃，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卡，过了！”
老规矩，开机第一场戏，那是必然一定要一遍过的。
很多导演在这时候会犯选择障碍症。
选太简的，显得自己没水准。
选难的，如果没过，岂不是太不吉利了。
牧也在这方面的选择一直很有独到见解。
首先不拍有群演的，也不拍人多的。
其次不拍动作戏。
像今天这样的。
两个人，简单的対话，再加上天气还不错，直接把NG因素降到最低最可控的情况下。
唯一会出问题的就是演员本身了。
两位女性都是老资格的老戏骨。
対于刚刚那个画面，信手捏来。
尤其是皇后内心的挣扎。
燕帝如今的一后二妃，都是先帝所赐的。
如今，该她主动为心爱的男人挑选妾室了。
她应该高兴的，她应该大度的，她……
牧也把刚刚拍好的画面放大给大家看。
这也算是把这个好兆头给大家沾沾喜气。
好几位美女一边夸两位表演的精彩，一边感慨，自己的角色，就是来伤害皇后娘娘的。
好渣。
“我才该是最渣的一个。”
张夏捂住胸口。
“拍完这部，我会不会找不到対象？”
这种情况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少见。
虽然早就知道演员和角色要分开理讨，可是谁又能忍得住呢？
他看剧本的时候，自己都想打自己。
编剧和导演真的是太牛了。
他们真的就能做到，燕帝还是那个燕帝，还是那个明君。
还是那个完美无缺的大男主。
可现在看来，他却变得那么的讨厌。
别的不说，就刚刚那一幕。
不知道多少人会开始喷，他敢让他们的心目中的女神黯然伤神。
提刀来见。
“别这样想啊，陛下。”图瑜在后面窜出来，搭上了张夏的肩膀。
“你可以把性别放宽。”祖丰也窜了出来。
他们俩在剧中饰演的都是太监总管。
图瑜是皇帝身边的。
祖丰是日后另一位宠妃身边的。
表演难度自然是图瑜的高。
祖丰的角色很简单，极尽谄媚就行。
这年头公公们的内卷也严重了起来。
曾几何时，公公们不是白脸扭腰掐着脖子就是老态龙钟满脸褶子。
后来，这个公公貌美如花武力高强，那个公公剑眉星目深情款款。
再拍宫廷剧，没几个好看的公公，都显得掉价。
哪怕因为年龄的关系，选择了老年公公。
那老公公身边也自然要搭配年轻好看的徒弟。
张夏松了一下肩膀，把两只“以下犯上”的手拍掉。
“有点逻辑，我性取向如果是男的，就能沾花惹草，朝三暮四，见异思迁？”
“好像的确不能……”
“那也没什么，你就准备好单身二十年的准备啊。”
“迟早能洗刷你的渣男名声。”
“想开点，你还有《如梦令》。”
“两两抵消，脱单有望的。”
“咳咳。”牧也咳嗽了两声，活宝公公二人组立刻消停。
一个在皇上身后恭恭敬敬的站好，一个到柳芊身后谄媚的站好。
“直接拍下一个镜头，皇帝，柳妃准备。”
这么快就到他了。
张夏还有点紧张，深吸一口气，慢步走到长桥上。
最佳的拍摄位置，赫然就是刚刚皇后站着的地方。
张夏看看位置，再看看退场的皇后，然后看看准备登场的柳妃。
怎么办，感觉自己更渣了。
副导演和化妆师，立刻上前帮忙整理衣物，头发进行最后的妆造修改。
柳芊站在皇帝五步远的地方。
身边也是一圈人。
刚刚来了一阵风，一身绫罗绸缎，满头珠翠的宠妃，需要倒腾的更加久一点。
柳芊如今是一点看不出《凤还城》里风骚粗鄙的三姨娘的神态了。。
同样妖娆妩媚，衣着大胆，但是她如今更多了一份居养体，移养气之下的贵气。
比起刚刚端庄温和的那两位。
这一位就是祸国妖妃的模板了。
她扮演的就是燕帝初始后宫那一后二妃中的柳妃娘娘。
这位柳妃娘娘，不仅仅身为大公主的生母，更是陪伴燕帝最久的女人。
燕帝刚刚被皇室认祖归宗的时候，那真的是，老可怜的。
所有人看他的目光，就是一个江湖耍把式的。
明明贵为皇子，却被所有人当成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宴会上坐在最角落的地方，更是当众被要求舞剑取乐。
当然，这又是一个打脸的桥段。
让男主舞剑，哪怕手里拿着木剑都能削金断玉，一招失传已久的剑意诀用出来。
一剑光寒定九州。
直接获得了满堂文臣武将的喝彩不说。
剑意所指，更是把开口挑衅的那个炮灰皇子给吓得当众出丑。
这样的风光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
当年的贵妃，立刻娇滴滴的撒娇，表示美人配英雄，让皇帝把之前一舞动人的舞女，送给了慕容毓。
一是绝了后宫又多一个小妖精的可能性。
二是暗讽慕容毓这个皇子也就只能和舞女“相配”。
三，赏赐了美女，那么其他的东西也就没必要赏赐了。
从这一手就能看出，先帝的那位贵妃，当真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
不过她的故事已经是过去了。
当年的那个舞女自然就是如今的柳妃娘娘。
以燕帝怜香惜玉的个性，他自然不会迁怒一个无辜可怜的舞女。
反而待她很好。
柳氏也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和舞蹈牢牢的捆住了燕帝的心。
哪怕燕帝后宫数量太少，没什么可比性。
但是柳氏的手段和美貌依旧，牢牢的占据宠姬的位置，没有人有什么异议。
只不过如今……岁月不饶人。
一直以色侍人的柳氏，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新人即将进宫。
比起皇后的稳如泰山，贤妃的满不在乎。
柳妃才是最紧张的那个。
低出身限定了她的眼界，她的宅斗宫斗技能，放在皇后和贤妃两个完全不参与争斗的女人这里还有点样子。
等新人入宫后，就完全不够看了。
昏招频出，手段低劣。
这个前期的小BOSS，算是……热身运动吧。
“导演，我这里要不要再画浓一点，好显老气一点？”柳芊照着镜子，感觉自己还是太好看了。
不符合即将过气宠妃的形象。
“不用，以柳妃的年龄，用不着老妆。柳妃的落败核心也并不在她的年龄。到时候新人入宫后，你脑袋上多插点簪子，显得用力过猛。搭配剧情，自然就会从美艳逐渐沦为庸俗。”
有道理。
所有人脑补了一下牧也的形容，都觉得这个可以有。
妆造师立刻记下牧也的话。
対柳妃接下来的妆造进行了修改。
“姑娘们都要漂漂亮亮的，哪怕失宠，那也是技不如人，要所有观众都觉得……那是皇帝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