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男人搂着各自选好的公主离去,我看着安储生大摇大摆的背影,将视线缓缓移到了最后一个走出门的乔森见脸上。
他跟那群人一样,怀里也搂着一个公主,他没看我,甚至还刻意目光躲闪,我就像被人封了血脉一样,一动不动,甚至不能思考。
咔嚓一声,房门关紧,房间里只有液晶屏幕忽明忽暗,我摸索着捡起桌面上的烟盒,拿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烟的手都是颤抖的。
我重重的吸了一口,将钱从破洞的裤袜里掏出,尖叫着丢了一地。
为什么?为什么?即使是自问一百遍我也得不出答案。
安储生可真是会玩啊,自己耍我嫌不过瘾,还派了朋友,乔森见,你他妈的真有种!
“你跟安少有仇?”
突兀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扭头,这才注意到包间里还有一个人,是菲姐。
我拿起酒瓶,灌了几口酒,“能有什么仇,只要钱给到位了,一笑泯恩仇。”
菲姐两手环胸,靠着墙角,“安少最不缺的就是钱,我陪他玩一宿都不会给这些,他能差你钱?”
这话我不想接,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跟安储生之间的关系和过往,我起身,将酒瓶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对不住了,如果有什么需要赔偿的,让丁夜露通知我。”
我拉门就要走,菲姐却从后面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你不是缺钱吗?把地上这些捡起来啊!”
来这种地方工作的,没一个是不缺钱的,我低头看了一眼,轻笑,“让我用那畜生的钱,还不如让我去死!”
菲姐俯身将一张张钞票捡起塞进我手里,“但凡是钱,就没有干净的,只要能解燃眉之急,你管它是从谁手里接过来的。”
我拿着那些钱狠狠的攥了拳头,将那些崭新的钞票窝成一团,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跟丁夜露约伴离开了KTV,赶往下一场,直到十二点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丁夜露约我去撸串,我没心思,更没体力,我的脑袋晕晕沉沉的,跳了舞出了汗,再一被风吹,就更是头重脚轻了,我朝丁夜露挥了挥手,骑上我的自行车往医院赶,我希望蒋驰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我。
我都不知道是如何骑到医院的,有种醉汉在马路上走S路线的感觉,我忘了医院半夜是不允许家属探视的,旋转门和玻璃门全都锁上了。
我围着住院处的大楼转了一圈,又看了一眼自行车,骑不动了,打车回家至少要三十块钱,然而就算是回家也没有人照顾我,就跟睡大街没什么区别。
我将揣着好几千大洋的背包放到了凉亭的长椅上,侧身躺了上去,用头枕着两只手紧紧攥着包带,以免里面的钱不翼而飞。
凌晨两点,有从急救转过来的病患,我见玻璃门拉开,连忙跑了过去,帮着家属推移动担架,总算是混了进去。
原本就让人感到后背发凉的医院走廊,此刻有种恐怖阴森的感觉,我站在蒋驰的病房门前偷偷朝里面看去。
因为里面关着灯,我看不太清,又不敢点亮手机,只能推开门,凭借印象摸索着往里走。
适应了一会儿,房间里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我看到沙发上睡着刘莹,紧接着则是看到了挤在蒋驰身边睡着的叶沫,我的心像似被捏紧了一下,眼圈开始发热。
可我不能大半夜的在这里跟任何人开挂撕逼,只能压下心中这份委屈。
我轻手轻脚,将椅子搬倒蒋驰那一侧的床边,月光依稀,我能看到他的脸庞,我坐下,将脸埋在了他的手臂上,一天的疲惫都随着这简单的依靠散去。
很快我就睡着了,不,或者应该用昏过去来形容更加贴切一些。
不过三个小时天就亮了,被我紧握着的那只手动了动,我连忙坐直身体,朝蒋驰看去,他醒了,那只原本被我握着的手此刻正摸着我的头发,见我抬头,他的手指抚过我的眉眼,我朝他笑,我们俩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彼此而已。
其实心有灵犀从来都不是一件神奇的事情,那是日积月累中对彼此的一种了解。
蒋驰还很虚弱,尤其是得知双腿瘫痪以后,就更显憔悴了,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带着浓浓的眷恋,声音沙哑的说道,“你又挨欺负了,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
“是啊,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所以,不要离开我。”我将脸颊依偎在他掌心,“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可以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