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东林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然后说:“来兄弟,今天咱破个例,一醉解千愁!”说完,不由分说的又要了两瓶啤酒。
从餐馆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黄东林扶着醉醺醺的童轩辙晃晃悠悠的向车站走去。其实童轩辙只喝了两瓶啤酒,要是黄东林早知道他这么不胜酒力,说什么也不劝他喝了,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冬日的黄昏,来匆匆,去匆匆,使人还未享受够阳光的沐浴,也未来得及细细品味冬日的晚霞,便已天黑。黄东林把童轩辙送回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过此时外婆的家里却是灯火通明,童轩辙站在外面吹着冷风,时不时的从里面传来阵阵推杯换盏的声音。
看着门外停的轿车,童轩辙狐疑的推门进屋。
“轩辙回来了啊?来来快坐,方云再去拿副碗筷。”坐在桌上的众人闻声看向童轩辙,曹贤忠第一个反应过来说道。
桌上坐的,除了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和曹晓欣,还有另一个没见过的中年人。
童轩辙挨个打了声招呼,到了中年人那便尴尬的不知道喊什么,这时曹贤忠说道:“这位是甜佳的爸爸,你就叫叔叔吧。”
听到这话,童轩辙浑身一震,残留的醉意也随之蒸发。半年多了,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自己还是平静不下来。“叔叔好。”童轩辙尊敬的喊了一声,随后便坐在了曹晓欣的身边。
郝甜佳父亲听后对童轩辙微微一笑,然后拿起酒杯就要敬童轩辙,吓得童轩辙赶紧站起身端起曹晓欣的果汁敬向他,“你叫童轩辙吧?我们家甜佳在这里生活的一年里也承蒙你照顾了。”说完,郝甜佳的父亲便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此时童轩辙的心里思绪万千,却又说不出来,“那个……叔叔,郝甜佳今天没来吗?”
“哦,她在补习,来不了。”
童轩辙失望的“哦”了一声,然后只是埋头吃菜。
郝甜佳父亲在商场中打拼这么多年,也算是识人无数了,童轩辙此时表情的变化也是尽收他的眼底。当下却也不点破,只是不动声色的继续和童轩辙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聊着。
中国的酒席文化十分讲究,一般什么重要的事或生意无一不是在饭桌上谈成的。
这顿饭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此时郝甜佳的父亲正站在门外,只见他点上一根烟然后掏出手机,童轩辙悄悄的走到他的身后,两人就那样站着。终于,童轩辙鼓起了勇气,大步走到他面前,“叔叔,郝甜佳她最近还好吗?”童轩辙这一问有两个目的,第一,想看看郝甜佳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如何,大半年了,郝甜佳不可能一次都没在他面前提起过自己;第二,如果他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那自己也能够向他询问出郝甜佳的联系方式。童轩辙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否则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他受够了这样的煎熬。
郝甜佳父亲听后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的吸了几口烟,而这几秒却让童轩辙觉得过了好几年那样漫长。
过了好久他才转过身对童轩辙说:“小童啊,关于你和甜佳的事,我多少也听甜佳说过一些,你们都还小,当前最重要的是要把学习搞好,你们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了,免得彼此分心。”
说完,也不等童轩辙说话,便掐灭手中剩下半截的烟头朝着屋内走去,留下童轩辙一个人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冷风扑面,寒夜里,童轩辙如火的热情被郝甜佳父亲的一番话浇灭殆尽。他没有立刻回屋,而是又一次去了那座石桥。
风,依旧刮着,万籁俱寂,陪伴童轩辙的依然是夜空、明月,“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童轩辙仰起头,喃喃。
童轩辙回到家时,郝甜佳的父亲已经开车回去了。屋内只剩下收拾碗筷的外婆、舅妈以及在客厅看电视的爷仨。
一年的时光匆匆流过,转眼已至年关。在外工作的人们都陆陆续续的回村,童轩辙的爸妈也随着人潮赶了回来准备过年。童轩辙的老家是在距离外婆家不到5公里路的一个小山村里,其实他对自己的老家没什么感情,毕竟从小是在外公外婆家长大。甚至村里的好多人都认不出他来,而正好自己也不认识他们,迎面撞上连打招呼都省了,这样一来也挺好。
安徽的冬天虽然不及东北那样干冷,却也有着独具江南特色的湿冷。不过即使寒冷如此,小小的山村还是到处洋溢着新年的味道。“今年过的好快啊,转眼又过年了。”三楼阳台,是童轩辙最爱待的地方。此时,童轩辙站在上面,看着远处一片枯黄的山上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