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可能是过年没怎么休息好吧。”
“哦。”
“你最近怎么样?”
“我啊”,蒋木晗把桌子上的姜茶推给她,“我挺好的。”
陈希点点头,没再搭话。
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她交往过一个同系的学长,只不过后来还是分手了。
无论是在一起,或是分开,有没有爱,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说到底,司杨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我想你肯定猜不透我为什么会和他提出分手吧。”
“你怎么知道?”
蒋木晗低头笑笑,笑容平和而无奈,“不只是你,每个人都想不通,大家都觉得,学长那么优秀,配我实在绰绰有余了。”
“优秀不优秀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怕你冻手举着手机让你接电话的样子很可爱。”
“是吗?”
“嗯,如果是我,可能也只会佯装责备地说一句,以后走路的时候不许碰手机。”
“他说,我哪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矫情了。”
“为什么?”陈希疑惑。
“会写日记很矫情,看电影流泪很矫情,死要面子很矫情,放不下从前很矫情。”
她不说话。
“死要面子怎么了?至少要保住自己的骄傲吧。放不下从前怎么了?没有过去的我,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她不说话。
“他优秀是他的事,我想总会有人把我的矫情当作可爱。”
她不说话。
“我偏偏就不喜欢那么优秀的他。”
“蒋木晗”,陈希抬起头,眼皮微肿,“就算你找出千万个拒绝别人的理由,可如果你想要等的那个人,依旧回不到你的身边呢?”
这话太残忍,可是在生死面前,她终于意识到,他不爱我,原来如此的微不足道。
她听到门口的响动,从卧室里跑出来,正好撞见了正在换鞋的爸爸。
“今天还要出去吗?”
“啊,工作上的事情,你放假的这段时间也没能好好地陪陪你。”
“没关系”,陈希扬起头,绽放了一个硕大的笑脸,“工作重要嘛,我理解的。”
人前装欢的煎熬,她理解,也心疼。
死亡折磨着的从来都是活着的人,一死万事休,可这却是在在乎的人心上扎入的一把利刃。
她该怪谁?
NO.2
“阿姨,像你们这种在医院工作的人,对死亡这件事,大概已经麻木了吧。”蒋辰放下筷子,认真地询问餐桌另一旁年轻的女子。
“辰辰,大过年的,谈论这种话题多不吉利。”还没等到回答,爸爸已经蹙起眉头不悦地看向他。
“没关系的”,被称作阿姨的女子赶紧摇头表示不介意,二人的关系如此尴尬,这个孩子又一向自我,所以几乎没有过和他这样交流的机会。
她偏过头,那个少年正一脸探寻地看着自己,心里说不清地陷入一种叫做怜爱的柔软中。
“不能说是麻木,只是有时候,死亡也许并不是最坏的结果。”
男孩看着他,若有所思。
“辰辰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有一个朋友的家人得了重病,我想要帮她,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样啊”,女子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看着他,“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蒋辰拿着手机,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
对面的女孩好像患了重感冒,嗓音沙哑得厉害。
“陈希小朋友,我是你的愿望老人,过来给你送愿望了。”
她在那边轻轻地笑了,声音闷闷的,“你又逗我开心。”
“严肃点,我说真的。”
“那好吧,第一个愿望,让我想一下,嗯,我希望,时间可以走得慢一点。”
“咳咳,这个,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那第二个愿望,希望我爱的人永远不会离开。”
他没说话。
“算了算了,这个也难为你了。”
“最后一个愿望,如果有来生,希望陈希可以做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不会拖累任何人也不会被任何人所累。”